蘇輕眉被他軟言軟語誆了兩句,思及陸遲做的這場戲也有為哄她的緣故,她猶豫再三:「我要怎麼做?」
陸遲見她鬆口,立刻道:「宅子裡替你備了帷帽衣裳,你只消換上後隨我四處遊走,讓街坊百姓看見就可以,很簡單。」
蘇輕眉聽著的確沒甚難的,她兀自糾結了會兒,「……好吧。但我隨時可以喊停。」
「自然。」
「你,你往那邊等我,我進去拿樣東西。」
「好。」
不多時,蘇輕眉手裡抱著一隻陶壇出來,她快走到他身側,兩人同時啟步去往隔壁大宅。
陸遲微笑接過,方才還看著平平無奇的酒罈子,一到他手上,在修長玉指的點綴下,竟然顯出了幾分秀珍精緻。
蘇輕眉按了按剛黏好的紅紙封條,「這是桃花瓣釀的酒,我不愛喝,家裡擺多了也無用,送你一壇。」
「怎麼會想到釀酒?」
她連宮廷御液都不肯飲,倒有閒情逸緻去山上撿花作釀。
蘇輕眉撩了撩耳畔青絲,回憶起那陣心煩意亂,她時下已懂了是為何,輕輕哼道:「我不告訴你。」
陸遲素來不追問她不想說的,勾唇道:「這是第一壇?」
「嗯。」蘇輕眉臉紅補充:「不許多想,你來的巧罷了。」
陸遲笑而不語,這種事何來巧不巧,她不想給就不必給,這隻小刺蝟的嘴親著那樣軟,說的話卻都硬氣的很。
……
—
陸宅大屋的台階兩旁,侍衛們如今再看到蘇輕眉,就跟看到世子夫人差不多,一句多餘問話都無,躬身替二人打開大門。
長庚走上前接過陶壇,無聲無息地退到一邊。
陸遲和她漫步到主院門口。
蘇輕眉攥著手指沒動,陸遲給她的那一把她早放進了鐵盒子,哪可能有那個厚臉皮隨身攜帶。
但見男人從襟側袋裡拿出一隻淺杏色的蘭花荷包,薄薄簡易的綢布撐出那把鎖匙的形狀。
蘇輕眉這時重見,只覺得那蘭花繡紋粗糙,綢緞品質下等,忍不住道:「你就不能換隻貴氣點的荷囊,再說,哪有人把鎖匙放裡面的,要不你還給我好了。」
最多,她閒下來幫他再繡一隻精心的。
「不是挺好的麼。」
陸遲偏過身不肯給她,長指捻開荷包縫線處,指端戳進縫製的布洞,「哪裡不合適。」
他不緊不慢地將青銅長匙抽出,停到一半又往回|頂,指腹划過鎖匙的稜角,盯著她壓低嗓音解釋:「位置窄,深,不易滑出,束口咬的又緊。」
「這般將我的長匙放進去,來來回回,尺|寸貼|合,我看,是蘇姑娘為我量身定做的——。」
話還沒說完,蘇輕眉面紅耳熱地一把奪走他的鑰匙,乾脆地將主院的門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