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輕眉雖然從小讀書識字,但僅限於女學,不會鑑賞名作之流, 根本看不出這幅是真跡。
陸遲比她高許多, 站她身後的視線瞥了眼畫,揚唇道:「不能。」
「沒關係,我猜你畫的也不錯。」
男人輕笑了一聲,「很喜歡這個人的畫?」
「喜歡。」
蘇輕眉隨口說完轉頭拿給綠桃,囑咐道:「這幅掛在臥房作擺設, 其餘安置樟丸放在大箱子裡,搬的時候別忘了。」
「陸遲。」女子牽了牽他的袖子,「你把這些畫是誰送的記下來, 將來他們成親我們也要還禮。」
靠在門上的男人收回散漫的眼神, 「嗯?」
蘇輕眉蹙眉仰頭道:「你沒聽我說嗎?」
他總是慢條斯理,她不大怕他。
「我……」陸遲確實在想別的沒留心, 看著她失落的表情,他竟然不想讓她不高興,「還禮,嗯,我聽到了。」
「那你記得做。」
待看到女子繼續和丫鬟私語,陸遲走到角落處,清咳了一聲,「聶五。」
「世子有何吩咐?」
陸遲瞥了他一眼,道:「她剛剛說的話,複述一遍。」
聶五:「……是。」
……
—
按規矩成親後第三日需回門,蘇輕眉不在意父親和繼母,但為了她的出嫁,外祖母也暫住在樨香院裡,她想回去見一見。
她和書生相處的尚可,他們每晚同床不同被,好比身邊多了個溫暖不逾矩的暖爐熱源,她很輕易地就習慣了。
白日裡他會陪她用早膳,然後出門或者坐在書房,他的話不多,但每一句都恰到好處地表現對她的關心,兩人之間算得上相敬如賓。
到了要回揚州的日子,蘇輕眉起的比往常早,她坐桌邊喝粥,男人則支著額頭看書。
「你陪我回揚州,露一下面,不進去也行的。」度過了三日,蘇輕眉與他說話的語氣更加隨意了點。
陸遲坐在窗邊的案桌,抬眸瞥了她一眼,「嗯?」
「我知道你不喜歡我父親。」這一個月多來,陸遲進蘇宅面對蘇文安始終神情淡漠,不親近不招呼,他只對她的外祖母妥帖尊敬。
尤其那日他來接親時,蘇文安還冷嘲熱諷,他們再見面就怕生出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