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眼迷離的少女就著他的手吃了水後,呆呆地望了他好一會兒,直到確定眼前的男子正是自己兩年未見的哥哥謝珩後,撲到他懷裡,積了數月的委屈湧上心頭,哽咽,「哥哥怎麼才回來!裴季澤那個狗東西欺負我!」
兩兄妹久別重逢,謝珩卻沒想到會是在如今這種境況。
兩年過去,她還未能從當年所受的情傷走出來。
他輕撫著她冰涼的髮絲,深不見底的漆黑鳳眸里閃過一抹恨意,「哥哥說過,只要我還活著一日,我的妹妹想做什麼便做什麼,想要嫁誰便嫁誰,無需為任何事委曲求全!就連他,也不能!」
「是我心甘情願要嫁,」懷裡微微顫粟的少女抽噎,「這十八年來,他頭一回管我。哥哥,你不曉得,我心中其實很高興。」
謝珩聞言,眼圈驀地紅了,半晌,啞聲道:「想嫁便嫁,若是成婚後不高興,和離便是。他若是敢欺負你,哥哥絕不饒他!」
「好,」她吸了吸鼻子,抬起婆娑淚眼,「哥哥怎一人過來,嫂嫂與允兒呢?」
「他們此刻正在宮裡陪著母親,我這就接你回去見他們。」身形高大的男子在她面前蹲下,「來,哥哥背你回家。」
謝柔嘉乖巧地伏倒在他寬闊的背上,緊緊地摟著他的脖頸,任由眼淚流淌進他的脖頸。
哥哥小時候總說:「阿耶不疼不要緊,哥哥給柔柔做阿耶。」
她想,哥哥,是這世上最好的哥哥。
可她卻不是個好妹妹。
這一回她也懂事些,不給阿娘哥哥添麻煩。
直到兩人走遠,一端坐在輪椅上的男人自一旁黑暗無光的巷子裡出來。
客棧屋檐下亮著的橘黃色燈籠,在他蒼白若雪的臉龐投下一抹暖意。
倚靠在門框的葵姐搖著團扇,望著昔日裡最風流雅致的美貌郎君,語笑嫣然,「奴家一直以為裴侍從是這個世上最懂女人的男子,沒想到也會有不敢見人的時刻。」
他垂下長睫,輕輕地摩挲著雪白腕骨處的紫檀木手串。
半晌,輕聲道:「因為裴某心中,也會有怕的人。」
葵姐愣了一下,隨即向他福了一福,真誠實意,「妾在這兒提前恭祝裴侍從新婚大喜。」
眉目似雪的男人眼底終於浮現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多謝。」
他這一笑,那對冰涼的含情眸似冰雪融化,眼波流轉,風流天成。
葵姐看得一時晃了神。
這樣的男人,若是喜歡誰,恐怕那人一輩子都忘不掉。
*
醉得不省人事的謝柔嘉不知自己如何回的宮。
她睜開眼睛時,就瞧見阿娘捉著自己的手,嘴巴一張一合,不知同她說些什麼話。
嫂嫂也坐在床邊,拿帕子溫柔地替她擦臉。
還有允兒,兩年不見,從前那個還不會說話的粉白糰子,如今一本正經地向她行禮問好的樣子,像極古板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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