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常充斥媚意的雙眸低下,掩藏著翻滾不休的,令人心驚的不甘與憤恨。
等待並不長, 只教人心焦。
高座上的那個人終於開口,下達了幾個命令之後,男子才好似注意到低下的艷娘, 「起來吧。」
他沙啞的聲音中滿是漫不經心。「你那邊的事務本座會令他人接手, 你先修養一陣。」
這是三句兩句之間就把自己的權利給收了。
氣血翻湧,胸口一悶, 艷娘生生忍住喉間的血腥之意,叩頭應是。
自己辛辛苦苦,費盡心思拿命來搏的東西就那麼給了別人……
臉色蒼白,半句不是也不敢說,艷娘就那麼退了出去。
……
該慶幸自己總還是有那麼一個居所嗎?在狹小的、連炭火都沒燒起的屋子里,艷娘喝著壺中冰冷的茶水,等著那個人的到來。
這大概是她們僅剩的一點默契了。
在不輕不重的扣門聲之後,那個與她長得極為相像的黑衣女子走了進來。
「還好嗎?」她坐定後如此問道。
被剝了權,在眾人面前尚能牽起柔媚笑容的女子,聽到這平平淡淡的三個字卻是情緒崩潰了。
「好?」艷娘冷笑著,「我怎麼能好?」
她拉起親姐姐的手,放在自己受致命傷的地方,「這樣的傷處,你覺得,我能活?」
眼淚順著眼角留下來,縱使她內心已經算是女子中極為堅毅的了,然死亡的驚悸感始終徘徊著未曾消退。
可是她唯一的親人迄今為止只有淡到漠然的三個字「還好嗎」,沒有任何她渴求的安慰。
「這是……」表情淡漠的黑衣女子面上終於有了波動。
「如若我沒有生死蠱,你就再也見不到我了!」狠狠地將親姐試圖仔細探查她傷處的手甩開,媚娘淚眼盈盈,盯著黑衣女子,執拗地,仿佛想要一個答案。
「便是這般,你還是要在這里待著嗎?」她哀哀地問道:「我們離開這里好不好?」
只是想在這個世間活下去,卻如此艱難。
望著妹妹臉上許久未見的脆弱,目光又移向她剛才激動之下滲透出鮮血的傷處,黑衣女子嘴唇動了動,最後依舊是木著一張臉。
強硬地給艷娘運功療傷後,在艷娘的摔杯之下,她離開了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