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雨終是落了下來,噼里啪啦的打在地上,如一道天然屏障隔絕開了周圍,淅淅瀝瀝水聲不絕。
江安卿指腹撬開了景一紅唇,凝視著目光逐漸迷離的人,輕笑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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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征的日子比想像中來的要早,江安卿不願意等到天氣冷下來再出發,那樣她的身體會受不了,疼痛很有可能會影響判斷。
金鳳打的是為日達木子討伐西涼暴行的由頭髮兵,魯卡靼身為西涼國大將軍,那年在西涼國的所作所為有目共睹,燒毀宮殿,虐殺皇室,驅趕北羌人民。
樁樁件件都能成為江安卿發兵的理由。
此次出征日達木子隨軍前去,不僅是因為打著日達木子的旗號,還有便是日達木子清楚北羌周圍地勢,對戰略部署有著重要參考價值。
這下讓景一不開心了,有記得江安卿說過要珍惜兩人在一起的時光,於是形成了板著臉在人面前晃來晃去,就是不主動提起要說的事。
江安卿好笑的放下手中兵書,一把拉過準備從她身邊蹭過去的景一,「景公公如此磨人,讓孤如何放心離去。」
景一眼睛瞬間亮了,「您可以帶著小的一起去!」
江安卿沒說話,景一肉眼可見的眉眼拉攏下來,手指勾著江安卿的手指,「那您答應小的,一旦您受什麼危險,允許小的立馬去找你。」
江安卿思考了下,要是這樣還不給景一過來,似乎對他來說太過於殘忍無情,於是點頭答應了。
「那現在小的一點兒也不願意見到您了。」景一揚了揚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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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征那日,給江安卿穿甲的任務交給了景一,仔細的綁好每一根系帶。
玄甲鍍上金漆,陽光下熠熠生輝。
景一眯起眼睛只能站在遠遠的地方注視著江安卿,看她跟樓城下的士兵喊話,看著人騎上駿馬離去。
秋菊冬香護在兩側,穿上鎧甲的兩人英姿勃發,冷繃著臉肅殺之氣四溢,全然不見平日裡嘻嘻笑笑之態。
景一體會到了禁苑納那些男人遠遠目送江安卿離去時的心情,不過他除卻擔憂外更多是發自內心驕傲自豪。
這樣好的一個人,應當是如此肆意,在陽光下閃爍耀眼,抓人視線的。
江安卿沒有回頭,她向來不是會回頭的人,回頭代表著不舍,有了牽掛便不會抱著破釜沉舟的勇氣。
誰都怕死,沒人不怕死,但怕不能解決問題,在戰場上更是不能。
秋菊聞著空氣中雨後的泥土腥味,深呼了一口氣,感慨道,「還是這樣最自在舒服。唯一可惜的是我做了不少新襖裙,都是鮮亮的顏色,等著今年冬天穿,白雪皚皚之下最是抓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