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卿歡也不怯懦,抬眸對上這一目光:「是皇祖母明事理,臣妾才敢講這些話說出口,對就是對錯就是錯,臣妾反駁的對,皇祖母說是嗎?」
她相信太后是正直的女子,更不會因此怪罪她,可這帶了賭的成分。
就像謝謹庭對她一般,同前世是不同的,她不確定太后究竟會不會因此對她生厭。
邵文來為她捏著一把汗,裴辜元出言打破這沉寂:「你將皇祖母的花弄成這般模樣該當何罪。」
「若是皇祖母不喜,臣妾請罪……」沈卿歡說著又要跪下。
「你說的不錯,」太后眸中軟化了些許,「好孩子,正是因為沒有人去反駁掌權者,掌權者才會犯下諸多錯誤,你何罪之有。」
老太監側著眸子打量著太后,斟酌道:「可是娘娘,太子妃話雖說的不錯,這花還蔫著……」
「她這性子同別家女兒不同,哀家難得歡喜,」太后朝著沈卿歡招了招手,「聽聞你身子不適,今日可好些了?」
「承蒙皇祖母關懷,臣妾好多了。」沈卿歡柔柔的笑道。
老太監不再說什麼,謝謹庭輕呵一聲:「都出去罷,娘娘同太子妃有體己話說。」
說話間,那雙冷冽的桃花眸不帶半分情味譏諷的看著沈卿歡,而後轉身離去。
沈卿歡心中松下一口氣,不著痕跡地鬆開了緊攥的手心。
殿門外冷風吹過,手心濕冷的汗瞬間乾涸。
太后淡笑著開口:「聽聞你那父親如今要去太子麾下?」
沈卿歡一驚,便要朝著她跪下,卻被太后只手攔住:「你是聰明人,也知曉而今的處境,可莫要糊塗了。」
沈卿歡知曉太后這話是何意。
如今皇帝有兩子,二皇子風流成性,太子日日聽曲養花,瞧著像是無人去爭這皇位,太后竟是有心扶持二皇子。
如此想來,宮中哪裡會有純真性情之人,二皇子也是如此。
「臣妾知曉,多謝娘娘提點。」沈卿歡輕聲道。
「你乖巧聰慧,哀家看了心生歡喜,便多說幾句。」太后柔和的看著她,仿佛當真是設身處地為她著想的長輩。
她生得嬌小,如今臉上帶著似是歡喜的笑意,只讓人覺著嬌憨:「能得皇祖母這些話,是臣妾的福分。」
戶部是油水最多的肥差事,誰若是同戶部扯上關係,兵力自是不用提。
太后唇角掛著滿意的笑,只手覆在她的手背上:「乖孩子,你如今要做的,是早日為太子誕下皇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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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的話模稜兩可,可仍是偏向她的。
唯有她同裴辜元誕下皇長孫,皇帝才不會起疑心,才能保住她的命。
可那麼多條路,她為何偏偏走裴辜元這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