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是雲淡風輕,但李繼妄知曉該如何處理這件事。
他道了別,金玉堂冷清下來之時,謝謹庭揚了揚手,一股內力將燭火擊滅,月色重新籠罩了下來。
堂玉軒重歸冷寂,他冷眸望著天邊的一輪皎月,那皎月被霧攏住,依稀像是回到了那一年。
他暗中找了那人多年,竟是半點線索都無,未曾想竟近在眼前。
若非如此,向來自己也不會留下她,謝謹庭緩緩闔上了眼眸,喉頭上下滾了滾,月光將長睫的暗影投在他格外白皙的面頰上。
彼時,沈卿歡悠悠的往回走著,兩個丫鬟一左一右的為她提著燈,淡黃的燈將黑沉驅趕,卻不想,她這一腳方邁進蒹葭堂,便聽聞屋內丫鬟的噩耗。
「娘娘,殿下那邊派人傳話,說是今夜宿在咱們蒹葭堂。」那丫鬟滿面喜意,只道是她苦盡甘來。
左嬤嬤臉上的褶子笑開了些,宛若一朵將敗的菊花:「好姑娘,快快去沐浴,準備著吧。」
桃之哪裡看不出,自家姑娘早便對太子歇了心思,她最是掐尖要強,這般強迫她,怕是……
沈卿歡方落座,端起手邊那盞涼茶灌下,心中的亂糟糟才被撫平,她正想著對策,卻聽門口傳來一聲:「歡歡。」
沈卿歡動作微僵,面上卻掛上了淡然又疏離的笑意:「殿下怎麼來了?」
裴辜元站在她面前,明顯是不悅:「孤早早便遞了消息。」
換做任何人在此,次次來次次被妻子換著理由趕出去,心中自然是窩火。
沈卿歡瞭然,似是有些為難的看著裴辜元:「還請殿下諒解,妾今日醉了酒,五臟廟裡正是難受著,侍奉不了殿下,還請殿下移步蕊心娘子的別院。」
提及蕊心,裴辜元身上的氣焰瞬間矮了一截,可他如何能依著她一介婦人,依著婦人,還能叫大丈夫嗎。
裴辜元態度頗有些強硬,他自認為在對付女人一方面,自己還算是有些經驗的。
想沈卿歡這等死命不從的,那便上些硬的手段,身體力行的讓她臣服。
「莫要任性,今日母后的話你也聽著,如何能不儘快為皇家繁衍子嗣。」裴辜元難得對著她說出這般多的話,看樣子像是對皇后的話上了心。
沈卿歡心中冷笑,裴辜元怎會對關於她的事上心呢。
他不過是覺得自己挨了冷落,心中不得勁罷了。
「妾心中惦念殿下,故而讓殿下前往蕊心娘子的別院。」沈卿歡面上淡淡的神情已顯不耐。
卻不知,裴辜元見著她這副模樣,心中更是來氣:「而今你膽子愈發大了,次次迴避,你真當孤不敢拿你怎樣?」
他上前一步便將她整個人的細腰摟住,那力道極大,沈卿歡掙得疼痛難耐:「你混帳……」
裴辜元被罵的昏了頭,他乃東宮太子,就算他犯了什麼錯,也由不得她來說些什麼,更何況,如今不過是夫妻間的一點齟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