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繼妄沒有言語,乾爹的話他不認同,但此時他似乎意識到了些什麼。
他當這是男人的直覺,李繼妄總覺得,乾爹雖是略略不喜太子妃,可而今太子妃將心思撲在乾爹的身上,他卻沒有明確態度。
他從不這樣的,怎麼太子妃此次偏偏例外了。
原本持著薄胎茶盞的指尖染了餘熱,謝謹庭接過他遞來的帕子,一遍又一遍仔細地擦拭著,那修長勻稱的指節分明,只叫人喟嘆老天將這世間最好的東西都給了一個太監。
他總是這般一絲不苟的,哪怕楊曙光遣人催了多次,哪怕如今迫在眉睫。
「給太子妃方才救下那人一個身份,」謝謹庭起身,將袖口的一絲褶皺撫平:「儘快安置。」
原本今日的天兒不大好,待他走下茶樓之時,便見天邊的日頭愈發大了起來。
馬車還在一旁停著,謝謹庭方經過之時,車簾被風掀開一角,一股淡淡的玉蘭香也順著這一角,絲絲縷縷飄到鼻尖。
她似是靠在一旁,透過那一道縫,謝謹庭只看見纖長卷翹的眼睫輕顫。
楊府。
楊曙光等候多時,那隻缺了一根小指的右手正持著一枚黑子,在門庭下自弈。
謝謹庭方邁步過門檻,便聽他道:「太后那邊安排東廠動手,像是意屬太子,你意下如何?」
分明這些事輪不到他一個秉筆太監開口,可楊曙光的身子每況愈下,將來接替他得眼的該是謝謹庭。
「全憑乾爹安排。」謝謹庭淡淡的道。
他不關心這些,也明白楊曙光不過只是問一問,並沒有真等著他給出答覆。
太后野心越來越大,捏著東廠的把柄想獨攬大權,勢頭漸顯人人自危。
宮中唯二淡定的便是楊曙光與謝謹庭,東廠根基穩固,牽一髮而動全身,即便是換了新帝,短時間內也不會動東廠半根毫毛。
不僅不能動,還要好生供著。
楊曙光要殺皇帝,而他想殺太子,這麼一來與太后的交易便是衝突的。
「而今流竺大軍要讓大殷交出太子妃,突厥又虎視眈眈,太后不會再這個節骨眼上動手,計劃亦會一拖再拖,乾爹放心便是。」謝謹庭自顧自地將白子放在棋盤外圍。
乍一看,這一白子離著棋局甚遠,實則大勢將從局邊發展,若是白子在此成了氣候,此局還會更棘手。
他不入局,只在一旁做旁觀者,將所有盡收眼底,又在一旁操練自己的勢力,看似與世無爭,實際上早已握住掌權者的命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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