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我們回去,繞開……」桃之還未說完,便聽那老翁伴隨著砰砰的幾聲響,並著發出嗚嗚聲。
看著那老頭實實在在的給自己磕頭,沈卿歡亦是一個頭兩個大,她起初秉著息事寧人將明陳跡留下,而今這老頭又是怎麼回事,這不擺明了讓她為難嗎。
夾道的百姓議論紛紛,雖是司空見慣,但每每有這等熱鬧還是要湊到一起看上一看。
大都是在說沈卿歡她們穿著不凡,明顯是富貴人家的扮相,偏偏一個子兒都不肯拿,欺負一個無權無勢的老頭,也不怕折壽。
桃之不服,正欲開口回懟,便聽遠處傳來一道陰寒的輕笑,被北風裹挾著傳到人們耳邊:「田述何在。」
夾道中一個身子明顯一顫,那壯漢頂著一臉硬茬鬍鬚,滿臉堆笑的道:「大人,什麼風把您給吹出來啦?」
隨著他這一聲,周邊百姓意識到眼前人的身份,瞬間大氣都不敢出。
沈卿歡亦聞言回頭看去,就見身後那頎長身形衣袂翩翩,不是謝謹庭又是誰。
起先這大漢叫他大人,她沒承想會是謝謹庭的到來,這人向來不屑於管這些事,而今一想,謝謹庭也是忌諱自己身份,不許旁人喚他公公。
謝謹庭的眸光並未落在她身上,只冷眼看著那大漢,嗤笑道:「你如何向咱家保證的,還是你當離了你田述不行。」
田述見著他到來,本就強笑著頂著滿頭冷汗,聞言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大人,曉得知錯了,是小的管教無法……」
「即知管教無法,便該罰。」謝謹庭睨著地上哆哆嗦嗦的大漢,那隻修長的手將白帕子遞給身旁李繼妄,薄薄的眼瞼抬也不抬。
大漢自知今日這場罰是免不了了,抹了把淚便端正的站在他面前,等著接下來的吩咐。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想來謝謹庭的手段是當真的可怕,他竟是有幾分決絕。
謝謹庭隨意地抬了抬手,像是在說最尋常不過的話:「處理掉。」
此話一出,圍觀的百姓們手腳頓時一片冰涼。
這老翁在此也有些年份了,誰都是避著他走,也只有來得少的不知曉此事,避之不及只能交出銀兩,唯恐壞了自己的名聲。
謝謹庭並非不知曉此事,只要不鬧大幾乎是默許或縱容的,而今突然要斬草除根,有心人都不免想到了這個初來乍到的女子,心中一片寒涼。
前些時謝秉筆鬧出的緋聞大家都有所耳聞,但也不過是聽聽,而今一見這女子梳著婦人鬢,衣著氣度不凡,謝謹庭又處處維護,想必傳言是真的了。
方才起鬨的那幫人生怕腦袋不保,本是想逃離,腳去如同生了根一般黏在了地上。
一時間人心惶惶。
「大人放心,小的這就處理乾淨。」大漢刀疤臉沉了下來,呵道,「來人,綁走。」
老翁哪裡不知曉這是何意,可想跑卻跑不了了,身後早已圍了兩撥人,他並非喪失認知,知曉謝謹庭在此,自己是插翅難飛。
「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啊!」老翁瞬間也不裝啞巴了,匍匐地朝著謝謹庭爬去,被身後幾人像抹布一般隨意拎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