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老臣亦是認為,此番流竺國目的不在太子妃,而是試探大殷羞辱大殷。」沈江河持著笏板道,「泱泱大國,怎能受辱!」
「沈卿稍安勿躁,」皇帝按壓著太陽穴,問道,「謹庭說的不錯,你認為,何家女子才能替得太子妃。」
誰人都知曉,沈卿歡雖是嬌蠻,卻樣樣出眾。
相貌或技藝一般的女子,如何能仿造,這樣樣出眾的女子可不好找。
「我朝公主與郡主,皆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但食君之祿,便要行忠君之事,」謝謹庭掀了掀眼帘,「陛下以為如何?」
縱使皇帝千不好萬不好,如今也是捨不得將自家女兒送出去的。
但齊訟茗皇后寵的緊,便是當大殷第二個公主寵著了。
齊訟茗算是自小在宮中長大,也是琴棋書畫樣樣在行,相貌亦是不輸世家女子,如此看來,倒是可行。
「不可!」汝陽王出言道,意識到自己言語太過激進,他解釋道,"陛下三思,到底說來郡主也是陛下您親眼看著長大的,不若另擇人選。"
「哦?」楊曙光面上帶了幾分笑意,「汝陽王何出此言,而今待選的女子便是太子妃與公主郡主三人,郡主是陛下親眼看著長大的,那公主亦是陛下的親生骨肉,你這話說來,是何居心?」
汝陽王狠狠剜了他一眼,持著笏板上前一步:「陛下,老臣一心為陛下著想,不知楊掌印何故這般思量老臣的話。」
謝謹庭輕嗤一聲,斜了身側那人一眼。
一紅朝服的官員開口道:「陛下,汝陽王的話確實不妥,便是沈尚書也是重大局,並未說出這等話,再者,而今逆黨作亂,汝陽王這話,居心叵測。」
「鄭剛,你!」汝陽王恨恨道。
皇帝驟然眸色深深,攫著汝陽王。
是了,這便是蹊蹺之處。
倘若汝陽王是仗義執言,何必只揪著康平郡主不放,如今和群臣對峙,汝陽王雖面上不顯慌亂,可方才那番話被提起,實在很難不讓他多心。
康平郡主因著同皇后的姑侄身份,自小被接進了宮,康平的生父齊國公早已纏.綿病榻多年,家中子嗣稀薄,她便常住宮中,做裴音嫦的伴讀,自小一同長大。
早年他同皇后是有一個公主的,只是剛出世未見上一面便夭折了。
像是一團亂麻,遲遲找不到破解之法。
皇帝皺著眉頭揚了揚手,示意幾人回去:「罷了,逆黨一事交由謹庭去查,刑部幫襯著些。」
眾人面面相覷,皇帝重用閹人至此,當真荒唐。
但無人敢言。
宮門口,一紅衣官員憤憤甩袖:「滑天下之大稽,竟是將如此重要之事交予東廠?」
「如此說來,倒也不對。」謝謹庭涼聲駁道。
紅衣官員肉眼可見的僵了一瞬,還是硬著頭皮道:「如何不對,此事分明該是刑部負責,怎能交予東廠。」
「一朝天子一朝近臣,你我都是陛下的人,」謝謹庭錯身過去,聲音不變欺負,「還是說,刑部十二部不服?」
這話若是應下,則是將整個刑部搭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