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曾想,有一日穗娘能從此處見到太子妃。」穗娘勾唇將桌上那裝著骰子的木具晃了晃,「太子妃可想好怎麼比了,穗娘受故人所託,是斷不能看在您身份上放水的。」
沈卿歡神色淡然,叫人瞧不出她而今到底怎麼想:「猜大小吧。」
穗娘擅賭,賭大小便是最簡單的,而今畢竟是她的主場,不論如何,靠的都是運氣,倒不若選最簡單的。
穗娘笑著頷首,一雙柔夷將骰子搖得嘩啦作響,在場圍觀的無一人屏息凝神。
這女子竟敢公然對上穗娘,誰不知曉,一旦落入她的手中,定然是再無生路,若非在這荼香樓抽筋扒皮,是出不來的。
一時間,圍觀者紛紛心中念她不識天高地厚。
「太子妃先。」雖是說著不讓,穗娘還是笑著示意道。
沈卿歡未同她客氣:「我猜是,小。」
木具掀開,不出眾人所料,高台上一管事敲了鑼:「穗娘勝。」
骰子撞擊木具的聲音再次響起,穗娘嬌笑道:「忘了同太子妃說,這輸贏可是利滾利,我們荼香樓的規矩便是成倍的漲,若娘娘您不認輸,最後三千兩銀錢翻倍成五百萬白銀,您怕是沒地方哭了……」
「若我不曾記錯,荼香樓的規矩,便是不計贏的次數,若是誰輸在第六局,才是真正的輸家。」沈卿歡抬指叩了叩桌,「穗娘,我們還有五場。」
漏刻滴水的聲音不知響了多久,香亦是一根接一根的燃上。
六局過五,沈卿歡贏了兩局。
穗娘頗有些欣賞的看著她道:「尋常男子到了這一步,都會急得滿頭大汗,太子妃倒是絲毫不慌,只不過,如今這銀兩已然漲到了三千萬兩,還要繼續賭下去嗎?」
「如何不賭,還是說,穗娘你要認輸?」沈卿歡面色如常,倒像是尋常茶話會同人相談。
只是此時,穗娘便未曾像前幾局那般果決地拿起木具,只打量著她道:「太子妃說笑了,可你需知曉,倘若你拿不出這三千萬兩銀錢,是要剁手剁腳的,荼香樓不受皇家管束,便是皇帝再次,荼香樓的主子亦是這句話相奉上。」
穗娘試圖從她身上捕捉到一絲半點害怕的影子,最終卻都是枉然。
究竟是她對這最後一局勝券在握,還是說三千萬兩對她來說如牛毛,穗娘猜不透。
總不可能是後者,當今聖上崇尚清廉,若是而今國庫里能輕鬆拿出三千萬兩白銀,倒也不至於荒唐到要將人婦和親去流竺,這不僅是侮辱太子妃的,更是對整個大殷顏面的踐踏。
可她一介閨閣女子,先前可並未聽說她會賭。
而今在賭場上卻一副遊刃有餘的樣子,顯然是常駐於此,再加上先前,坊間那些捕風捉影的說法,她一時間也難免懷疑。
高台上一時安靜得不成樣子,摳裙以污二二期無耳把以每天追更柔柔文沈卿歡靜靜的看著她,卻聽一旁珠簾晃動聲。
沈卿歡眉心一跳,心中道:「冤家,真是在哪都能碰上。」
而今距她同窕兒約的時辰還早,這丫頭怎麼把他叫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