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音嫦不喜她,可想到今日此行是蔣世泊的意思,便撇了撇嘴道:「那日謝秉筆面色不善,親自來尋的駙馬,要想保住你的命,護你無虞,便要尚公主。」
「沈卿歡,我有時候還真挺羨慕你的,你憑什麼這麼好命,讓我的駙馬,甚至兩個兄長為你籌謀一切,你憑什麼?」
「好命?」沈卿歡淡笑一聲,「我寧願我是裴音嫦。」
裴音嫦不知是想到了什麼,看著她:「我是可悲,子玉哥哥被迫尚公主,也是為了護著你,可是沈卿歡,遲早有一天我會讓子玉哥哥看到我的心意,我不比你差。」
她將一隻玉佩拍在桌案上,轉身離去。
沈卿歡怔怔地捧起那隻玉佩,這是兒時生辰那日,她親手摔成兩瓣的,當時將著一半送予了兄長,並許下了青梅竹馬的言論。
她年紀尚幼,說出的話做不得真,可子玉哥哥已然懂事,興許,他當了真。
日子都是掰著指頭過的,父母親來太子府看望,金玉蘭抹著淚:「歡歡,此行路遠,娘只願你平安。」
沈江河還同方得知消息那般一臉沉重,沒有開口叮囑什麼。
金玉蘭抹了把淚,用手肘戳了戳他:「你爹做到這個位置,是不會看著自己的女兒被旁人這般欺辱的,大不了我們回江南老家,只要你說不願,我們就走……」
「娘,已是定數了。」沈卿歡笑著安慰她,「沒事,也算離了這魔窟不是?」
「原本,謝謹庭此番是有意讓康平郡主待你和親的。」沈江河這般道。
這突如其來的話使得沈卿歡怔愣在了原地。
她,有錯怪謝謹庭嗎?
沈江河繼續道:「他的人亦是如此彈劾康平,但後來,不知他如何想的,這和親的人又定做是你。」
沈卿歡面上的落寞一閃而過,復又掛上乖巧的笑:「我們都是些全人,怎能知曉這閹人究竟是如何想的,揣摩不來的……」
「你這是氣話,」沈江河戳穿她道,「歡歡,你一意孤行,如今還想著同謝謹庭如何嗎?」
沈卿歡未答,只看向桌案旁那個雕得極為精細的同心球。
蒹葭堂的燈火點的足,將整間屋子都照亮,同心球內明明暗暗間,那隻伸著懶腰的貓兒仿佛要躍出來。
她也不知曉自己如今究竟是如何想的,分明她才是最清楚的,自己從接近謝謹庭那日起,目的便是不純粹的,而今當真是變了質嗎。
送走了二老,沈卿歡倚在貴妃榻上,出神地轉著腕上那隻春帶彩鐲子。
明日她就要被送去和親了,謝謹庭今日未曾來看她,明日又會不會來送她。
咔嚓.
屋頂傳來一陣響聲,沈卿歡眉頭微緊,舌尖立即抵住了一根銀針。
窗欞被撬開的一瞬,早春微寒的風還未來得及吹進來,窗外那人便率先翻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