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卿歡只冷眸看著他,如今他的所言所行,在她眼裡像極了上竄下跳的跳樑小丑。
即便知曉她的身份又能如何呢,他既憤怒又無力,也僅此而已了。
他仍是畏懼謝謹庭的,既然這樣,那便夠了。
而今朝堂的局勢不容裴辜元如何,只要他還肖想著那個位置,便要對他畢恭畢敬。
裴辜元憤憤離去之時,還不忘回頭看她一眼,卻被另一道寒芒回擊。
「夫人膽子可真是大,就不怕暴露身份引來殺身之禍嗎?」謝謹庭自進門面色便不曾緩和。
沈卿歡微微揚起了下巴:「掌印到底在外面偷聽了多久?」
他嘖了一聲,輕輕擰了一把她的細腰:「你怕不怕?」
「我為何要怕,我有掌印,掌印威武,掌印最大,掌印以一敵百。」沈卿歡拍起馬屁來,好話不要錢的往外蹦。
這一招謝謹庭向來受用,見她這番模樣,也不再逼問:「罷了,誰能拿你如何,你可是貓兒,跑得那般快,便是誰想逮都逮不住。」
「所以掌印不生我的氣啦?」沈卿歡偏頭看著他,勾著唇角笑道。
眼前的貓兒過於狡黠,不論如何,他都是要寵著的。
氣,怎麼氣得起來?
「言歸正傳,裴辜元今日懷疑了我的身份,想來是早就有所注意,只怕是不會善罷甘休,而今正是多事之秋,他既然這般狡詐在太子府這麼些年,我也學會了什麼叫施以長技以制夷,不若此番聽我的,我借掌印的勢,我們給他來一個瓮中捉鱉。」沈卿歡笑眯眯的道。
謝謹庭不曾反對:「看來夫人早有打算,那便如此。」
「今日莫要出門了,宮中既然除了這檔子事,街上想來是不太平的。」他這般囑咐了一句,立在原地看著她。
沈卿歡不明所以的看向他,卻見他上前幾步,將她整個人摟在懷中。
方才那些話,分明是她作為掌印夫人,說的最尋常不過的話。
可聽在他的耳畔卻極為不同,宛若心底一塊最柔軟的位置被一片潔白的羽毛輕輕拂過,柔軟的心頭溫暖又微癢。
這何嘗又不算她對自己的一種剖析。
只是不曾想,他這麼劣跡斑斑的人,在她眼中竟然這樣美好。
「做,做什麼。」沈卿歡頗有幾分不自在。
謝謹庭還是頭一次主動的來擁她,她竟一時間不能適應。
「乖乖的,等咱家回來。」他道。
……
裴崇佑應邀只身前往楊府。
來之前,他還曾想過這又是否是謝謹庭的陰謀,他想藉此一石二鳥,將他同太子斬盡殺絕,最終自己登上那個位置。
可幕僚的話他卻上了心,那幾日都曾如幕僚所言,無一事不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