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謹庭停下步子,對上她的怒容俯下身,就這般看著她。
沈卿歡面上的怒色僵在臉上,他離得太近了,那股冷香縈繞過來,她一度以為謝謹庭要吻她。
謝謹庭屈指輕輕颳了一下她的鼻樑,隨後將她整個人打橫抱起。
懷裡的人這下再也沒有發出憤懣的聲音,只顧著羞人的將頭埋在他的頸窩,生怕被人瞧見。
「新年那日娘娘不曾陪咱家許願,可咱家卻許了。」謝謹庭看著她道。
沈卿歡仍舊將頭埋在他的懷裡,一副見不得人的模樣:「許了什麼?」
謝謹庭未曾應聲,只帶著她進了一家脂粉鋪。
如落西山,斜陽打在人的面上,暖暖的。
沈卿歡站定,拿起一盒胭脂道:「今年新到的這批胭脂顏色甚好。」
說罷,她蘸取一些塗在手背上,卻發現手背上的顏色同罐裝的顏色迥然不同,不免有些失望。
罷了,這些胭脂都難免買到她十分喜歡的。
謝謹庭看了她一眼,隨後伸手蘸取了另一盒胭脂,微涼的指腹落在她的唇瓣上,將那溫熱柔軟的唇瓣上色彩揉勻,這才將銅鏡遞給她。
「瞧瞧,可還喜歡?」他伏在她耳畔道。
唇上的色彩是前所未有的明艷,將她嬌俏的小臉襯得愈發明艷,難掩美色。
「掌印在色彩上當真是極有造詣的。」她彎起眼眸誇讚道。
謝謹庭復又蘸了另一盒,指腹上還殘留著她的溫度,待落在她唇上時,身後突然傳來裴安的聲音:「主子,端王那邊有動靜了。」
謝謹庭手上的動作未停,只道:「下去吧。」
沈卿歡心頭跳得極快。
多久了,她盼的就是這一刻。
這些年無一日她不再為此煎熬著,即便每日她裝作開心的樣子,可到了午夜夢回之際,她總能想起那張她設想過無數次的小臉。
那是她的女兒,她卻不曾見到一面,而這一切都怪裴辜元。
如果不是他做出這等冷血之事,如果不是他將父親打入天牢,讓整個尚書府滅門,負她又棄她,想來她的女兒已然降生。
可是沒有如果了。
她要裴辜元死。
「……卿卿,」面前的謝謹庭似是察覺到她的情緒波動,垂眸看著她,「你知道的,咱家是太監,太監是不能有子嗣的,你可曾因此怨過咱家?」
而今她已年有二十,女子在這般年紀,早已育有幾個孩兒了。
他曾設想過,沈卿歡這般出色的面容,將來若是有了孩子,那孩子將會是如何的玉雪可愛,長大後又該是如何的傾國傾城。
可他不能忍受她同旁的男人有什麼,一旦想到她將來同旁的男子生兒育女,他心中便止不住的癲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