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凌冰思緒翩飛,未免皇后起疑,故意說:「嚴家子息眾多,從子侄里選出一個年紀相仿的給弟弟當伴讀,也是不錯。」
皇后面上極為不自然,猶猶豫豫,終是道:「哎,終是比不上嚴四郎……」
「寶車配良駒,良舍有精犬,各得其所。嚴家子弟皆因體格健朗,習武練兵而功比冠軍侯,唯獨嚴止厭獨樹一幟,習文不習武,是百無一用的書生。沉、潛、剛、克,嚴家前三子是守家的忠犬,守田、狩獵不在話下,唯獨這個嚴克有文采而無武略,是只逗趣兒的犬,女兒覺得,不過是件玩樣兒罷了。」李凌冰這這話時差點閃了舌頭,她太了解嚴克的手段和能力了,但為了與嚴克撇清關係,也只能臉不紅心不跳地直白而敘了。
楊醫正豎起耳朵,把李凌冰的話盡數收進耳中,暗笑李凌冰愚昧無知,不會識人認人,嚴家的四個兒子裡,就數嚴四郎最精了。他回去定要用這個例子好好訓一訓自己上過家學的夫人,不要以為女人認識了幾個字,就可以對朝堂之事評頭論足了。
皇后聞言,從床上站起來,示意楊醫正給李凌冰診脈。
楊醫正診脈,開方,終於在皇后灼熱的目光中退了下去。皇后復又向前,拉住女兒的手,凝眸看著她,「團團兒,好好歇息,等好些了,便去瞧瞧你父皇。你已經長大了,聖人那麼辛苦了,不能再為三皇子與淮兒的伴讀人選煩心,身為子女的該為父母排憂,為兄弟多考慮,你說是嗎?」
一切皆在未說出口的話中。
李凌冰明白的。
皇后飄出了寢宮。
李凌冰緊了緊被子,窩在床上,想了整整一夜,思考自己究竟該如何說服父皇,讓嚴狗崽子做淮兒的伴讀。有一點她想不明白,母親為何如此篤定,自己就一定勸得了父親,畢竟自己十歲之前,連父皇的面也只見了兩回。
第4章
李凌冰活了幾十載,是懂男人的。
很多時候,男人是勸不得的,特別是一言九鼎的男人,尤其要當心。必然要尋個巧宗兒,一個楔子,從最薄弱處單刀直入,方能既不傷了男人可憐的自尊,而又把到嘴的肥肉實實在在咬在嘴裡。
情勢很是不明,四周皆是霧,想要撥開迷霧,柳暗花明,還缺少一股把小舟往前推動的激流。皇后篤定李凌冰能夠勸得了聖人,所以駕舟的人是她李凌冰沒錯,但她還沒有看清去路,也沒能找到撐舟的篙杆。
天時,地利,人和,少一樣都不行,不能讓自己陷進去太深,事後,能撇乾淨,才是真本事。
這事不急於一時。
春日裡,李凌冰的身子總是懶懶的,愛在榻上睡覺。若不是想把小女孩笨拙圓潤的身體早日變成肉骨豐腴、每一兩肉都在它該長的地方的樣子,她才懶得挪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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