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狩二年,春末。
當李凌冰以公主之身、嚴氏之婦嫁去定州之時,她從車攆里回望漸漸遠去的玉京城。
送嫁的車攆如同一座牢籠。
她心想,那個人可千萬不要來。
當嚴克以囚虜之身、嚴氏之子被押去定州之時,他在囚車裡回望漸漸遠去的玉京城。
送押的牢車就是困住他的籠。
他心想,那個人可一定要等著他。
他們都是一類人,再多的牽掛都不會宣之於口。
嚴止厭,別來。
李之寒,等我。
第52章
他們在官道上相遇。
按計劃, 送親隊伍從劍南道出關,北境上將軍高晴於白馬關外,率三千武卒恭候玉璋公主與定州侯。
一入蜀道, 大雨連綿。
李凌冰掀開車簾一角, 遙望囚車中的嚴克。
他神情蕭索, 身上衣衫單薄,背靠囚柵, 右腳膝蓋折起, 右臂放在膝上, 與她驀然對視,笑了。
如線雨絲打濕他黑色的衣袍和頭髮。
李凌冰放下琵琶,將琵琶與嚴克的儀刀並排橫陳, 抓了一把乾果在手心, 又取來油紙傘,對跪在兩旁的宮女道:「掀簾, 我要出去。」
宮女低頭挽起車簾, 吩咐駕車的內侍:「停下, 公主要下車攆。」
李凌冰的傘先戳出去,打開傘, 一抬頭, 雨絲濛濛撲在臉上,有一絲微涼,她趕緊傾斜雨傘,小心下車攆。她朝囚車走去,素白裙擺被濕泥所染黑, 繡鞋一次又一次陷進淤泥里,她並不在乎。
李凌冰在嚴克的注視下爬上囚車, 一把油紙傘微微傾斜,她給嚴克遮去半個身子,卻把自己沐在雨中。
跟隨的宮女想要執傘,卻被她命令回車攆。
送親與送押的隊伍停了。
兵士們遙遙望去,素白的公主和囚車裡的定州侯隔著木欄柵在說話。
李凌冰道:「你把傘自己拿著,我手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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