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一句,她如吐出胸中一口濁氣,心定了下來,神台瞬間清明。
「對!對!我來了!太真,求你別睡!」謝忱的舌頭都要打結,他只敢在沒人的地方悄悄這樣喚她,掙脫了那聲「主子」,他不再是小道士,僅僅只是謝忱。
從前,謝忱只能遙遙望著她,後來變成她和他。謝忱不知道嚴克私下裡怎樣喚她。「太真」——是他猜的。在他眼裡,團團兒顯得太過親密,李之寒顯得太過遙遠,只有太真……唯有太真……
李凌冰的頭無力倒在謝忱肩上,「你受傷了嗎?」
謝忱小心收緊露出白骨的拳頭,也不顧握刀的手正向外濺血,他小聲回答:「沒有。」
言畢,謝忱才意識到,太真問的不是他。
李凌冰輕嘆:「那就好。」
謝忱覺得身上壓著一座山,太真明明很輕很小,卻壓得他邁不開步。他的刀變得又慢又鈍,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出招之前總是擔心這一招會反受制於人,越猶豫越慢,越膽小越亂。
李凌冰閉著眼睛,鼻息微微撲在他耳垂,「別急呀,慢慢打。」
謝忱定下神來,招式漸漸收放自如。
「轟隆」一聲巨響,東邊的某個地方炸了。
謝忱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看著一半人從他眼前消失,朝著一個方向狂奔。
謝忱抬一抬背後的人,「太真,還好嗎?」
李凌冰沒有立刻說話,良久,才道:「你要專心,別管我。」
韃靼兵開始放箭,箭似雨一般射來。
謝忱不能跳,只能單臂將鄣刀舞起來。
可鄣刀畢竟是柄短刀,不配合身法,便是護得了這頭,護不了那頭——是一堵哪兒哪兒都透風的牆。
李凌冰搖晃著腦袋,又問了一次:「你受傷了嗎?」
謝忱拔下刺入臂膀的箭,「我沒事,太真。」
謝忱又感覺到身後有風聲。他快速轉身,一支箭直刺入他胸口,將他的身體向後頂。他單膝砸地,用刀支住身子。
李凌冰的雙手無力垂下來,從他身上滑下來。她側躺在地上,微張開眼睛,盯著他,「別逞強,逃吧,我命令你,謝嘉禾。」
謝忱愣住。
她從什麼時候開始知道她不是嚴克?
那麼多聲太真。
她都聽到了嗎?
到底還是——猜錯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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