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克動了動,下意識用手去摸身邊,沒摸到,睜開眼睛,看到之寒清涼涼趴著,雙手支在榻上,背與腰呈一個下塌的優雅弧線,黑髮撥成兩股,垂在微紅的臉頰旁。他的手拉過被子,唇自她腰起慢慢吻到肩膀,隨著身子移動,一寸寸拉上被子。
嚴克撥弄她耳垂上的珊瑚珠子,「別像小孩子一樣,睡覺不知道蓋被子。」
之寒被吻得微顫,身子因欲而不受控制,精神卻都牽在那白紙黑字上,她輕聲道:「大氏人讓你娶他們的公主?」
嚴克身子壓在她身上,又欺過來,把她壓得喘不過氣,「受不住,記得出聲。」
之寒吁吁道:「你混蛋!我在和你說事吶!」
嚴克說:「別瞎猜,我不會的。你夠我折騰了。」
之寒把她埋在枕頭裡,咬牙喊了聲:「混蛋!」
……
到了傍晚,之寒實在懶得動,嚴克抱她在浴盆里洗了澡,自己洗過換衣,終於出屋子了。
候在門外提水桶的丹橘鑽進來,看著地上流得到處都是菜湯汁和榻上亂成麻花的被褥,脆生生問:「完事了?」
之寒的臉越發紅,看著丹橘一次次矮身收拾殘局,「丹橘,你再去挑幾個人來幫你吧,有要好的姐妹嗎?」
丹橘手上腳下不停,「沒事的,夫人,大多時候挺閒的,你和君侯睡覺的時候多。」
之寒:「……」
過一會兒,之寒問:「你覺得閒嗎?我放你幾日假,去給你父母上墳,到街上逛一逛吧?我給你錢。有什麼好吃的好玩的,你帶回來,我們一起消磨時辰。」
丹橘問:「夫人,你是覺得無聊了吧。咱們可以一起給君侯做衣裳,煮吃食,納鞋底……」
之寒打斷她:「這些——我真的不在行,也不喜歡。你就出去吧,每隔一天就出去逛,挑有趣的事和人給我講一講。」
丹橘把碎掉的杯盞歸置到木桶里,擦擦頭上的汗,「夫人,你給君侯生個孩子吧,有孩子在身邊跑來跑去,你就不覺得日子長了。」
之寒:「……」
丹橘總算收拾乾淨,雙臂直拉木桶,搖搖晃晃走出去。
之寒看著她的背影,心想,丹橘什麼都好——就是說話太過直來直去,不懂得婉轉含蓄。算了,這正是她的長處。
後面幾天,丹橘出去逛,給之寒帶來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她一開始不得其所,不明白之寒喜歡什麼,帶回來的東西不得之寒喜歡。
漸漸地,丹橘開竅了,茶寮里說書人的荒誕故事被她繪聲繪色講出來。某一日,他詳述了一奇女子研究火藥炸橋的故事。嚴克在一旁沉默著聽著,當日把說書人捉回府內,嚇個半死才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