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兒忙問道:「什麼是慎恤丹?」
「硃砂和某種毒菌子燒製成的,只服用一兩次,就會讓人變得呆呆傻傻,像是魂魄離體一般不人不鬼苟活於世,而且瀉藥會掩蓋慎恤丹令人腹瀉的作用——太子殿下做這碗參湯,可真是廢了一般心思啊。」
冬兒難過地抱住蕭瑜,她知道的實在是很少,也沒有什麼力氣能站在他身前拼殺,或許就只有用自己微小的身軀給予蕭瑜一些安慰。
蕭瑜溫柔地撫摩著冬兒的後背,告訴他自己心中並不難過,反而是很開心的。
他從懷中掏出了一個小布包,那裡面有一顆小小的紅色藥丸。
冬兒認得,那是從宸妃娘娘給她的那根簪子裡得到的毒藥。
「方才勞煩冬兒陪我演了一場戲,如今還要辛苦你,陪我再演在這宮中的最後一場戲。」
紫宸殿中,蕭琳與蕭琪一同跪在地上,默默承接著蕭競權的滔天怒意,大殿之上,無一人敢於與他視線相接,殿內的灼著炭火的暖氣,可是一呼一吸之間,肺腑中充斥著冰霜。
「朕養了你們這群不肖子孫,如今一個個的都是這般膽大妄為了,謀逆的謀逆,殘害兄弟的殘害兄弟,還有不顧青紅皂白為兄弟開拓的軟弱之輩!你們眼中到底還有沒有朕?還是不是朕的臣子!」
他的面容湮沒在陰影之中,殿下無一人敢應。
「東宮之中事務繁雜,太子看過宸妃之後便先回去吧,琳兒留下來。」
沉默良久,蕭競權扔下這樣一句話,隨後大殿之上又是一片死寂。
蕭琳自是不語,靜靜跪在地上,看著蕭競權往炭盆中丟了一疊紙,鮮紅的火舌一瞬間舔了上來,將那一疊供狀燒成灰燼。
「滿意了麼?」
蕭競權幽幽說道。
蕭琳嘴角勾起一抹稍縱即逝的淺笑:「兒臣不敢妄言,兒臣只是認為太子殿下不會做出那樣的事,或許其中還有內情……兒臣只是不想兄弟之間猜疑。」
「婦人之仁!」
蕭競權無奈地訓斥道,隨即讓蕭琳陪他去走走,縱火之人在酷刑之下招供出太子蕭琪指使的狀紙沒有了,這件事也就該有一個結果了。
再痛的事,蕭競權已經不能再接受了。
一路上蕭競權並不言語,蕭琳也就不說話,跟著他一路默默走到了被大火燒毀的宜蘭園去。
這裡的場景都不能用斷壁殘垣來形容,往昔的繁華消散如煙,黑灰散落的斷牆內,一株衣照晚水梅花無聲立於灰霾的天空之下,自顧擎著一抹霧色的粉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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