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是我討了巧,知道他在朝中愈發被人排擠,有了辭官致世之心,卻又舉棋不定,所以那首詩不過就是點破他的心思而已。」
「至於那燈謎,本就不是什麼燈謎,只是他用燈謎暗指去年夏日裡南方水患引起的一連串政事,我第二張紙上寫了一些解決之法罷了。」
他有幾分不屑地輕笑道:「都怪父皇把人家逼得太緊,太尉大人既然都只求保全身家性命罷了,父皇還硬是要讓他在朝堂上左右為難,之前我母親受冤,他是說過公道話的,這次拿了他十兩黃金,也就幫襯一把。」
「殿下……殿下是怎麼知道這麼多事的!」
冬兒又是敬佩又是心疼,不過是這點小恩情,殿下居然這樣幫這個太尉,既然如此,為什麼還有人說蕭瑜的不好……
她不知蕭瑜已經是重活一世的人,他的計算早就已經到了十年後乃至二十年後。
「有些是運氣,有些是信念。」
「信念?」
冬兒問道,她不知道是什麼信念。
「不怕你說我許多計謀,只懷著信念,希望為冬兒掃去前路上一切陰霾,為你我鋪一條平坦寬闊的大道出來。」
蕭瑜把那朵宮花放在了朱雀橋旁的石墩子上,帶著冬兒從小路回了朝暮堂去,哪裡還有冬兒早就滾好的元宵沒有煮熟。
冬兒挽著蕭瑜的手,無言行至清明的月色之下,忽然停住了腳步。
「殿下,要不……我們今夜就成親吧。」
第47章 情奩琳琅醉
「成親?冬兒為何忽然這樣說?」蕭瑜左不過是想著夜裡和冬兒親近親近膩一膩,怎麼冬兒忽然就要今夜成親?
「因為,因為很心疼殿下,不想因為自自己太過矯情,耽誤了殿下。」
她固然想要穿戴釵冠紅裙,龍鳳花燭,可是這些都不是必要的東西,如果她喜歡蕭瑜,那這些就不要緊了。
「怎麼會是耽誤?」
「可是,殿下能為冬兒做很多事,殿下還有許多長遠的謀慮,我什麼都做不了,還成了你的累贅。」
蕭瑜胸中一顫,一股苦澀壓在喉間,心疼地說道:「可是我不求冬兒為我做什麼,今夜就成親圓房,是不是有些太急了……」
冬兒埋著頭,髮髻之間的釵環在月下波粼,絞著手巾,又搖了搖頭,徑直走回二人的住處去。
蕭瑜跟著她,始終慢了一步的距離,冬兒回到屋中,默默煮起了她早先滾好的元宵,一樣豆沙的,一樣花生芝麻的,只給蕭瑜盛了一碗,自己洗漱一番就上了床睡下。
蕭瑜站在屋堂中央,凝望了投在屋內如水一般的月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