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之上,一處清脆的馬蹄聲與習習微風一併過往林地,轉過山彎而來,馬上一位書生打扮的卻鬚髮盡白的老人愁容滿面,身旁一位穿長衫的年輕的男子挎著包袱跟隨,走到林間一處空地時,那老人勒馬停駐,看向坐在路邊休整的一對年輕男女。
那正是蕭瑜和冬兒,二人約行路五日到達幽州城外,在一處道觀投宿,第二日清晨準備進城,因時近正午,人困馬乏,因而在路旁稍作歇息。
「這位公子,請問從這裡到幽州還有多少里路,到易原縣城還有多少里路?」
蕭瑜和冬兒本在闔目休養,聞言蕭瑜起身,在冬兒耳邊低語幾句,隨後冬兒對二人微笑著回答道:「老人家,您已經在幽州的地界了,從這里到易原縣城還有五十里路呢。」
「多謝姑娘和公子……聽公子的口音,不知二位可是幽州百姓,難道,二位是易原縣人士?」
冬兒埋頭捂嘴笑著,方才蕭瑜才教她如何說一口幽州人的腔調,現在就把人騙到了。
蕭瑜對這一老一小來了興致,抬頭見兩人所騎之馬鬃毛髮白,想必已經上了年紀,因想起自己的玄離,便告訴二人自己和冬兒也不過是沿途的旅客,請二人一同休息,等待休整之後一同出發。
老人起初不願,行禮謝過後便要離開,蕭瑜卻忽然說道:「縣令大人,固然赴任焦急,可是總要顧及您的書童和馬兒,何況聽說近日來幽州邊境處強盜猖獗,當心饑渴勞困,若是有什麼意外,可就得不償失了。」
話音才落,遠處一陣蕭蕭馬鳴,馬下的年輕公子幫老人安撫馬兒,急忙上前幾步來問:「這,這位公子何出此言?」
蕭瑜問道:「兄台這樣驚詫,難道是我說對了嗎,令尊真的是易原縣的新縣令?」
那位公子望著蕭瑜,更是錯愕不已:「你怎麼會知道馬上的人是家父?」
「蘭哥哥,茶已經好了。」冬兒打斷了二人的對話,如今叫蕭瑜這名字是越來越順口了,她扯了扯蕭瑜的袖子,低聲問他怎麼會知道這二人是父子,那老人還是赴任途中的縣長。
「快喝茶吧,你方才不是說茶好了嗎?」
蕭瑜看她焦急,反倒一點也不急了,用唇語告訴冬兒一會就告訴她,隨後捧起了茶碗,乖乖等冬兒為他倒茶,用只有二人能聽清的聲音說了一句:「多謝娘子。」
那位公子和老人也已經口渴不止,蕭瑜再次邀請二人,那年輕的公子先一步走上前來拴馬。
「在下宋蕙,不知公子大名,又是何地人士,如何一眼便識得家父和小弟身份。」
蕭瑜正欲回禮,見到此人的面容,不禁眸光一震,下意識說道:「是你……」
宋蕙好奇地問:「咦?難道我曾經見過公子,公子認得我?」
蕭瑜微微一笑:「不曾見得,只是覺得十分投緣,我叫……我叫衛蘭,見過宋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