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濟民氣得臉色鐵青,這郗恆有這樣欺君罔上的手段,一定是和從前的縣令勾結已久,不知道有多少無辜百姓受其戮害。
蕭瑜欣然一笑:「還是員外有手段,那宋兄便這樣安排吧,多謝郗員外,此番相助,他日有難,必將來報。」
宋蕙讓人上了茶,郗恆還忙著去找王勇,便先行告辭,從後門回到了王府。
帶他走後,屋內幾人心照不宣地笑了起來,小廝回稟郗恆已經走遠,宋濟民起身穿好衣服,帶著人來到了縣府正院前,打開縣衙大門,將王勇和其他幾個抓到的郗府惡奴帶到縣衙大門前的街市上,命衙役們拿好板子,將縣丞師爺等一併叫來。
蕭瑜挽著冬兒,輕聲問道:「一會兒可能要血肉橫飛的,不然就別看了吧,他們幾個死定了。」
冬兒想了想,還是要留下來,她不能總是這個也怕那個也怕的,會為蕭瑜添麻煩,拖累了他的。
「會很可怕嗎?」
雖然心裡給自己鼓勁,冬兒還是小聲問了一句,蕭瑜一改方才看郗恆時冷潭水一般的眸子,柔和地笑著說:「那我為你捂著耳朵,你敢看了,便看一眼就好。」
冬兒笑了笑,握住蕭瑜的手。
宋濟民將眾人集結到縣衙門前,問前來圍觀的百姓這些人是不是平日裡橫行鄉里,作惡多端,百姓們不信他會真的懲處那些人,觀望不言。
「打!」
宋濟民一揮袖,衙役們卻並沒有動手,果然如蕭瑜所說那般,畏縮不前,不敢動手。
那王勇被堵了嘴巴,眼神卻還是十分囂張,向蕭瑜幾人挑釁,宋濟民問道:「你們安享朝廷俸祿,如今站在易原縣宮門之下,穿著一身官衣,面對青天白日,卻不敢懲治這幾個罪行罄竹難書的惡僕,有何顏面站在百姓之前!」
「方才我叫人去請郗恆前來,你們一個個爭先強後,可是要你們區抓這幾個郗府的惡僕,卻零星幾個才敢站出來,你們比我年輕,大好前程,真的願意這樣畏首畏尾,屈從於這群惡賊,屈從於郗恆那樣無官無俸的小人?」
宋蕙也在一旁痛心地說道:「百姓們,縣衙內的各位為官之人,你們當真就願意這樣被人逼迫,難道你們就不是王化之下的良民?不配安享法度了嗎?」
突然,原本對宋濟民態度十分冷淡的縣丞上前一步,奪過了衙役手中的板子,高聲道:「大人,我們何嘗不恨這些惡賊呢,可是他們無視王法,今日我們把這板子落在他們身上,明日我們的家人就會為郗府迫害,我們的後人不能安走科考之路,無處伸冤啊!」
衙役們也紛紛抬起頭,望著宋濟民和宋蕙。
宋濟民起身,高聲對眾人說道:「人老多情,我也是幽州出身的人,如何不知道幽州百姓之苦……我如今已經是一副半截入土的身子了,若是因為懲治了這些惡奴,來日肝腦塗地,橫死縣衙之中,也絕不後悔!」
說罷,他向前走了幾步,步步□□有力,言語鏗鏘,擲地有聲:「來人,打死他們!」
激烈之後,是一瞬間的寂靜,冬兒緊張地握住了蕭瑜的手,隨後,百姓們發出了高呼聲:「打死這群惡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