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走正門,只能從院牆角落裡翻出,冬兒和他一起到院中,蕭瑜輕輕一躍上便坐上了牆頭,這讓她想起來那時候在京城中,蕭瑜曾經帶她上了那座高高的城樓上,那是她這輩子去過最高的地方。
天上不知起了濃雲,地上花影與晨光晦明變換,冬兒拉著蕭瑜的衣袖,她沒有再整日擔心什麼了,只是本能的想要留住他,仿佛他這一走就不回來,真是無端的矯情。
「沒事,案子就要破了,很快要到清明了,過了清明便要入夏了,入夏之後我們要去北邊,到斡卓去,我聽母親說,那裡夏天的時候草有半人那麼高,可惜我這一輩子也很短,沒有見過,有你在,我就能有心力去很多地方。」
「唔,殿下突然說這些幹什麼呀……」冬兒低下頭偷笑,隨後揮了揮手道,「殿下去哪裡我都喜歡,你要平安回來!」
蕭瑜望著冬兒,用笑意掩下眸子裡又深又沉的情緒:「好,我一定早早回來。」
牢中傳來消息,春琴不知吃壞了什麼東西,忽然七竅流出黑血,倒地昏迷不醒,呼吸也十分微弱,看那情況,應當是被投了毒。
二人趕到時,隨行的御醫告訴蕭琳,春琴中了和蕭瑜一樣的毒,只不過婆文海棠廢文都在衣無貳爾七五貳八一由於身體虛弱,又沒有內力在身,病症看起來更為嚴重,蕭琳這才知道蕭瑜這幾日經受著什麼,心中不免蒸騰起一抹殺意。
蕭瑜餵了春琴一顆自己製作的解毒丹,又施針穴脈,為春琴逼毒,蕭琳環顧四周後緩緩道:「凡是今日當差的,站出來。」
聲音不輕不重,語速不疾不徐,可這話落入眾人耳中卻帶著濃濃的戾氣,似乎還有些微不可察的殺意。
蕭琳是好性的人,他手下親近的人也是好性的,不威壓人也不為難人,又有傳言說這位二殿下是個繡花枕頭,來幽州鬧不出什麼動靜,因此底下的人便鬆懈了不少,沒把大小事宜放在心上。
如今,眾人才知道自己大禍臨頭了。
站作一排的衙役官差中,蕭琳看到了一張熟悉的面孔,喊來張兆:「當日叫你去查看守一事,查的如何?」
語氣並無不耐,卻懾震人心口惴惴。
張兆在旁耳語幾句,蕭琳抬手,讓人將當日在他和蕭瑜面前提到了冬兒之事的看守提拖到了一旁的刑房中,張兆領命前去審問,奇怪的是,那人並無任何求饒喊叫,反倒十分從容,像是早就預料到了一樣。
蕭琳又問:「今日又是何人主管當差?」
官差蹜蹜上前,報了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