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瑜眼皮微闔,輕聲嘆了一口氣,轉身便要離開。
郗駿平喊住了他:「等一等,你究竟知道了多少,你為何會知道我是郗駿平?你方才說的話又是什麼意思?」
「只是推測罷了,其實我希望你不是,我希望你不是郗駿平,因為我希望春琴她與郗家無關,也希望殺吏案與朝堂無關,與當年的紀王謀逆一案無關。」
一提到「紀王」二字,郗駿平面色大變,難以置信地望著蕭瑜,眼中只寫了幾個字:
「你怎麼會知道?」
蕭瑜素來凌厲的眉眼柔和了幾分,說道:「二殿下幼時便於與世子殿下交好,身邊那位姑娘的父親曾是紀王幕僚,與郡主殿下幼時一起讀書,他們都認為紀王謀逆一案有假,你可以選擇相信他們,亦可以繼續選擇什麼都不說。」
他的聲音頓了頓「不過我也承認我的好奇,我很想知道冒名頂替你父親和郗恆的是誰,紀王一案有什麼隱情,又同郗氏一族有什麼牽連。」
郗駿平陷入了長久的沉默,蕭琳走入牢房內,命人放下了幾籃食盒,一一放在郗駿平面前。
「你居然還在這裡嘴硬狡辯,竟不知如今你已經是個死人了,當真是無法無天,荒唐至極。」
張兆怒而說道,看向郗駿平的眼神滿是厭惡。
「審死容易,審活難,你們說這些話做什麼,要殺要剮,或是還有什麼刑罰,都用出來好了。」
郗駿平頗有些看淡一切的意味,不屑道:「既然春琴不想見我,我也沒有什麼留戀和牽掛了,二殿下、不,我應該叫您穎王殿下,求您不要在我身上多浪費時間了,早點懲處了我,您也好早些回京城去,不好嗎?」
蕭琳不語,命人將那些食盒一一打開,竟全都是郗駿平這些日子吃的飯菜。
「獄卒里有人不乾淨,收錢辦事,這些飯菜里都下了□□,萬幸送到你面前的東西都是由御衛親自查驗,一一用銀針試毒,每日為你換成無毒的食物送到你面前。」
郗駿平依舊用一種怨懟的眼神望著蕭琳,被張兆狠狠踢了一腳,才把頭別過去。
張兆不滿道:「我真的不知,你這般負隅頑抗,是在替何人隱瞞?」
蕭瑜看出來郗駿平今日不會開口了,便讓蕭琳和梅音一同離開,正出牢門時,忽見冬兒怒意沖沖前來,都知道她的脾氣性格是最溫柔和善的,一次怒都不發過,卻不知為何臉上有了這樣的神色。
旁人正疑惑間,蕭瑜已經明白了冬兒想做什麼,並不阻攔她,反而給冬兒讓開了道。
冬兒向蕭琳和張兆行了一禮,還不等張兆做出反應,便已經走到了郗駿平身前,抬手重重給了他一記清脆響亮的耳光。
「啪——」
郗駿平被她打得神色一滯,耳後片刻,卻忽然笑了出來。
這結結實實的一巴掌,牢房內外聽得清清楚楚,別說是張兆,就連梅音和蕭琳也震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