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幾人目不識丁,絲毫不知信中所寫何意,便從山下擄得一位書生,才得知其中一封信乃是薛承容寫給郗恢,希望其利用偽造的罪證構陷紀王,另一封則是郗恢寫給紀王世子蕭嶺,提醒其多加小心,自己寧願拋棄功名隱居田園,也不願助紂為虐,構陷紀王。
萬般可惜,陰差陽錯,這第二封信並未及時寄出,便已經染上了郗恢的鮮血。
那書生下山後到官府報案,王譜這才得知大事不妙,連夜將那書生滅口,又將此事寫信告知薛承容。
湘琴的淚已經流幹了,嘆息聲也是一樣,如今語氣中只有深深的無奈。
「設伏要殺我大伯和父親的,正是得到薛承容授意的王譜,大伯不願構陷紀王,送給紀王世子殿下的信被家丁截斷,這才招來了殺身之禍!」
之後一日夜裡,劉小大和梁順才接到了王譜送來的書信,約其在河邊見面,自稱有貴人來見,要給幾人此生此世用之不竭的富貴。
當時山中糧草斷絕,人困馬乏,劉小大和梁順才鋌而走險,見到了王譜和那位貴人——
正是「不辭辛勞」從京城前來的薛承容。
薛承容不需要真正的郗恢和郗恆,他只急需一位和紀王有關又遠離朝廷紛爭的人,只要此人一口咬死紀王謀逆的證據,他便高枕無憂。
如今,劉小大和梁順才率先出手,卻也正合他的心意,於是便讓二人假扮郗恆與郗恢,繼續與紀王及世子互通書信。
適逢戰亂,易原縣無人認識本來的郗恢與郗恆,一樁陰謀便就此瞞天過海。
蕭琳起身從床榻邊拿來了一個紫檀木匣,輕放至桌上,問道:「春琴,這木匣你可認得,亦或從前在什麼地方見過?」
春琴近前端詳,並不作答,卻反問道:「這,殿下是如何得到這個匣子?」
「郡主舊物,我也是偶然所得,你認得這木匣,是嗎?」
春琴垂眸細思,隨後向眾人講起了另一段往事。
當年,劉小大和梁順才分別假扮做郗恆與郗恢,借時任幽州刺史何傳持職務之便,上奏密信,誣告紀王謀逆,可憐紀王與世子渾然不知,大難將至前,蕭嶺還曾派死士將所搜集到的薛承容罪證秘密用一紫檀木匣交給自己信任的「郗恢」,只盼來日得見天光,沉冤昭雪。
梁順才目不識丁,粗魯愚笨,收到那紫檀木匣後慌亂無比,連夜找到更有頭腦的劉小大商議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