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他死了?」蕭琳一時間難以相信,可是結合今日遇到的種種蹊蹺來看,倒也不難解釋,蕭琳告訴成碧讓他好好安撫那內侍的家人。
見蕭瑜一直沉默著,楊羽便向蕭琳遞了個眼神,同成碧到門外等候,門才緩緩合上,蕭瑜身形微微一滯,扶著桌檐緩緩坐下。
他飲下一口冷茶,低聲念道:「沒事的……如今無名焦急也是無用,容我先想想。」
蕭琳輕嘆一聲,溫聲道:「先回去吧,瑜兒,母妃出了這樣的事情,明日消息從宮中傳出,我到宮中去看望母妃也是應當的,想來父皇不會不允,你回去好生歇息著吧,不論發生什麼事,我都會讓看朱親自告訴你。」
蕭瑜自然是想要一同前往,只是如今蕭競權還在宜蘭園中,太后的眼線緊盯著宜蘭園中的一舉一動,大局為重,蕭瑜縱然如今心如火焚,也不能隨蕭琳一同入宮。
「也好,勞煩二哥了,容我再想想……」
成碧在蕭琳身邊做事多年,不論安排什麼事情都十分得當,知道如今蕭瑜心中一團亂麻,便安排了馬車一駕送他回到住處去。
蕭瑜下了馬車,對成碧道了聲謝謝,便推門入了宅院,掩門後身子一沉,在門緣上磕出乏悶的響聲。
他聽到腳步聲,抬起頭,看到冬兒披著一件外衫,提著一盞小燈向他跑來。
「蕭瑜!」
冬兒是真的擔心蕭瑜了。
離家前,蕭瑜本想等冬兒睡著後再動身,冬兒亦不想蕭瑜太晚回來,便早早裝作入睡的樣子,待他離開後又點上燈燭,坐在小窗前讀書。
幫不上蕭瑜什麼忙,她一直覺得愧疚,這樣的無助在回京後愈發讓她不安,心悸的毛病怎麼也治不好,反倒給每日日理萬機的蕭瑜添了麻煩。
她從前身子明明很好的,自那次蕭瑜受了重傷,就好像心裡有一處還受著怕,永遠吊懸著。
今夜不知怎麼的,她心慌的睡不著覺,燈火映在慘白的書紙上昏黃不定,好似燃著一場大火。
楊羽前來求見蕭瑜,只告訴她是宮中出了事,便匆匆離去,冬兒便更覺得坐立難安了,她在院中不停歇的走,只想趕緊把胸中悶著的那口氣化掉,可是不論如何,她就是覺得一陣又一陣眩暈。
直到看到了蕭瑜,她才得了片刻的喘息,喊出他的名字向他奔去,將他摟在懷中。
「楊羽來過了是不是?讓冬兒擔心了,宮中並無大礙,明日二哥會入宮看望母親,我們早些休息吧。」
只冬兒輕輕用手拍打著他的後背,就像很多次夜裡她從噩夢中驚醒,蕭瑜安撫她那樣。
他覺得沒有什麼好怕的,他要撐下去,他要給母親報仇。
他接過冬兒手里的提燈,擦去她眼角下微乾的淚水,挽著冬兒的手向內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