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瑜答道「在離開京城前,母親才因前日碓拓與斡卓侍臣之事在蕭競權那裡受了委屈,被他囚禁在偏殿中。」
「為什麼囚禁她?她現在被放出來了嗎?」那魯忙問道。
蕭瑜忽覺得一陣悲意湧上心頭,母親和她的母族親人,是真真切切斷絕了十餘年的消息,那魯尚還不知這十餘年來皇宮中發生的種種,亦不知聖敬皇后早已死去,英國宮解甲歸田。
他簡單說了梅妃這些年在宮中的生活,也告知了聖敬皇后早逝的消息,告知他蕭競權還有許多嬪妃。
「所以……她過得並不好嗎?」
「若說是萬千寵愛,錦衣玉食,安享豪奢珍饈,自然是沒有被虧待的——可若說是她真的有幾日歡心,想必也並沒有。」
蕭瑜不徐不疾回答道,留心觀察著那魯的神情。
「按照你的意思,狗皇帝並沒有虧待她?既然是這樣,那為什麼還要把她關起來?」
蕭瑜也不知那魯是真的不懂,還是關心則亂,不由輕嘆一聲。
「有人對待自己養的馬兒也是萬般寵愛,給它最好的草料最甘甜的泉水,可是終究還是把人當做是牲畜來看,他平日裡自然對母親很好,可是若是有什麼事不能順遂他的心意,母親便會被他左右磋磨。」
「真是個畜生!」
蕭瑜繼續說道:「前幾日碓拓與斡卓的使臣前往中原,席間提到了幾句有關班茲遺民之事,蕭競權又疑心母親有意派人尋找銀築將軍,故而將母親囚禁於偏殿之中,惹得母親傷心。」
那魯怒氣不減,掃了蕭瑜一眼,問他既然明知如此,又為什麼不留在京城中在旁幫助,好好保護他的母親,卻跑出皇宮來到這里尋找班茲遺民。
「請您恕瑜兒無能,我也想幫助母親,也想救她逃出深深宮苑,可是您有所不知,如今我在世上已經是一個死人,我不再是什么九皇子,我不能幫到母親什麼,貿然接近她,只會給母親帶來危險。」
那魯正欲問蕭瑜這話是什麼意思,恰有一人在帳外求見,看他身材精壯,虎額豹面,應當也是族中的武士。
他進入帳子,在那魯耳邊低語了幾句,那魯看向蕭瑜的眼神多了幾分驚詫,比之先前的鄙夷嫌惡柔和了幾分,卻依舊不減太多懷疑。
那魯拿起一柄剔刀走上前來,一刀割開了蕭瑜身上的繩子,坐回主位,仔細端詳蕭瑜。
蕭瑜揉了揉手臂上的勒痕,自己尋了處位置坐下,問道:「看來,您已經知曉了一些有關我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