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我們命中註定無子……朕會以太子之禮追封我們這個孩子,你養好身體,過幾日天氣炎熱,朕便帶你前往行宮避暑,今後朕也不會因銀築的事遷怒於你了。」
梅妃哪裡有拒絕的餘地,只能枕在他的肩頭呢喃道:「臣妾,謝過陛下。」
肅妃和蕭珍被送回她的寢宮後,蕭競權命人送去的毒酒和白綾已經在殿內等候二人,內侍監李素宣讀了蕭競權口諭,便催促蕭珍快些監刑,不要再惹陛下動怒。
蕭珍聲淚俱下,不肯答應,讓眾人都滾出去,還將那毒酒打碎,要求李素打開宮門,稱自己還要見蕭競權一面。
李素命其他內侍離開,將蕭珍扶起苦心勸道:「四殿下,您可千萬不能意氣用事啊,陛下如今可正在氣頭上呢,你此時過去,豈不是讓陛下懲罰你嗎?何況此事的確是娘娘犯下大錯了……她又不是當年的梅妃娘娘,做了這樣的事,終究是難逃一死的!」
「為什麼……到底是為什麼!」
李素長嘆一聲,繼續勸解:「您就別問為什麼了!您看看,您把這毒酒打碎了,只剩下這白綾,難不成您還要讓老臣親自動手……唉,我命人再去準備一壺酒來,此事只有老臣一人知曉,殿下還有什麼想和肅妃娘娘說的話,便請快些說吧。」
言畢,李素離開內殿,命人將宮門鎖好,只留下肅妃和蕭珍在殿內。
肅妃靠在桌案旁眼中含淚,她努力起身走到蕭珍的身邊,拿起手帕將他額頭上的汗水擦乾淨,還不等她開口,一道深黑色的血痕從她口中滲出,蕭珍驚呼一聲,肅妃癱軟在他的懷中。
「珍兒,我們不聽他們的指使,母妃活了這一輩子,一輩子都是聽從旁人的安排,唯有死,母親想自己決定,你不必再與他們爭執了,母妃剩下的毒藥都藏在桌角的暗匣內,方才母親已經全都吃下去了。」
蕭珍淚流滿面,啜泣著呼喊著肅妃,想要將她嘴角的血跡擦去,可是只能看黑血浸染她大半的面頰。
「母妃太笨了,這件事還是牽連到了你……母妃真的是一個無用之人,從不得寵愛,也不懂得掌控後宮,爭權奪勢,母家從來不能幫到你什麼……我知道,珍兒也不喜歡來見母妃,如今你終於來這裡了……珍兒,母親真的好想你。」
她戀戀不捨撫摸著蕭珍的額頭,上一次在自己的宮內見到蕭珍是什麼時候呢,在漫長的孤獨寂寞之中,她的一個月,便是算作一天了吧,蕭珍寧願去見皇貴妃也不願來看她,這都是她的錯。
蕭珍哭得悲泗淋漓,呼叫道:「母親……您不要這樣說!孩兒知錯了!孩兒沒有嫌惡過母親!」
他從小到大見過母親在太后那裡受過多少委屈,他希望自己能繼任皇位,讓自己的母親做尊貴的生母皇太后,旁人誰都不能再欺辱她,為此,他寧願去討好皇貴妃這個西域來的小族賤女。
他沒有想到自己等不到這一天了。
毒藥發作了,肅妃痛苦地緊皺眉頭,可是依舊在努力擠出笑意:「孩子,不要哭,你好好聽母親說的話……我,我知道你這些日子在做什麼,你不要做了,聽母妃一句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