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珠又從箱底拿出一副弓箭,即便冬兒不懂射藝,也知道這一定是一副絕世好弓。
冬兒想,這或許是納珠已逝丈夫的遺物,決不能讓自己拿走送給蕭瑜,這樣太過分了,便推辭不肯要,最終是在納度的勸說下,才答應收下。
納度說,納珠留著這些東西每日看著會傷心,若是真的能將它們都送出去,那便是真的放下了過往之事,她也能夠開心一點。
納珠將手放在弓上輕撫了幾下,便將它交給了冬兒。
納度送冬兒出了帳子,看著那件美麗的婚服輕嘆一聲,說起了納珠的丈夫,當年他也是老斡卓王麾下驍勇的戰士,老斡卓王對他視如己出,那魯也將他視為手足兄弟,可是這樣好的一個人,卻最終死在了亂箭之下,他和納珠的孩子也被碓拓人一刀砍下馬,生生踏死於鐵騎之下。
「好可憐……是不是納珠姐姐臉上的疤痕也是那個時候留下來的?」
納度點了點頭:「那時候的慘狀,我們至今都不敢回憶太多,那魯將軍沒有和你們說吧,他的妻子當時正懷著孕卻被……總之,當年的景象不能回憶的,親人們的死狀都太慘了,所以他們兩人雖然認識很久了,也常常一起出生入死,但是最終還是決定分開。」
「那魯舅舅和納珠姐姐也在一起過嗎?」
「是啊,只不過世事無常,或許兩個人分開一些會更好受。」納度回答道。
冬兒抱著那件婚服低喃道:「如果是這樣,那就真的太可惜了,不過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納珠姐姐要是能再穿上一次這件婚服就好了。」
她又想起自己那日說的壞話,指責那魯和其他班茲人,便覺得心中一陣悶痛,原來自己也變成了蠻不講理,自私自利的壞女人。
帶著這兩樣東西,冬兒懷著心事回到了與蕭瑜的住處,他正與族人們一同打獵回來。
她沒打算把這兩樣貴重的東西據為己有,蕭瑜和她說過了,自己的婚服一定要他親手挑選好,親手為冬兒穿上,不管是在哪裡,辦著什麼樣的婚禮。
何況,兩人這次出來帶了許多寶石和銀兩還沒有花,原樣背回去也不好,不如多為族民們置辦些東西,也算是了卻蕭瑜和梅妃娘娘一樁心愿,兩人已經定好了明日出發,為老斡卓王買些滋補身體的東西,順道去看望銀築將軍。
冬兒把婚服和那副弓箭都拿給蕭瑜看,一邊拿著草料餵兩人抓回來的野兔,一邊絮絮和他說起了納珠還有那魯的事。
「我就說嘛,那天我們和納珠姐姐還有納度大哥一起回來的時候,那魯舅舅看見納度大哥上前笑著歡迎,但是看見納珠姐姐便不笑了,還把頭瞥到了一邊去,他們兩個有時候總是偷偷說著什麼話,比誰都舒絡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