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那魯舅舅他是班茲貴族,也是從前王室的成員,一旦和他有了牽連,納珠便又多了一分危險。」
他這樣深情望著冬兒,帳子的門帘還沒放下,讓冬兒好不害羞,她抱住蕭瑜的腰,將臉蛋埋進蕭瑜的胸口。
她笑了笑,說道:「如果是這樣,那魯舅舅就是大傻瓜,納珠姐姐才不嫌棄和他在一起有沒有危險呢!她一定想要和他站在一起面對所有的難處。」
她像只小貓一樣在蕭瑜懷裡不老實的鑽騰,親了親他的脖頸,喃喃道:「就像冬兒和殿下呀,從前殿下不是也想趕冬兒走,不讓冬兒照顧殿下嗎?那時候殿下肯定沒有想到過,如今我們兩個這樣日日開心,去到這麼遠的地方吧?好事都在後面呢。」
冬兒回憶著兩人還在宮中生活時的點點滴滴,便覺得萬般開心滿足了,可是她笑著卻不知蕭瑜幾乎要哭了出來。
他喉間咽了又咽,卻壓不下去那上涌的苦悶,他握住冬兒的手抵在自己的心口,卻怎麼也扶不平那讓他難以呼吸的疼痛。
他心疼上一世的冬兒,他能抱緊如今的冬兒,可是卻永遠都不能彌補前世那份遺憾了。
她出生入死從未放棄過自己,不顧旁人詆毀與世人譏笑義,無反顧陪伴在他身邊。
那個日日在他不見處哭泣又在他面前毫無怨懟的冬兒,那個死前說「不後悔」的冬兒,真的永遠永遠離開了他。
蕭瑜卻什麼都沒能給她,連虛妄的深情都不能,連一句「我亦喜歡冬兒,我從未討厭冬兒,我想和冬兒廝守餘生」都沒能讓她聽到過。
冬兒從不吝嗇誇獎,說他勇敢無畏,總說他是這世上最好的人,誰也替代不了,可是明明冬兒才是。
傷至深處淚難流,蕭瑜多希望自己能哭出來,他卻只有一個人忍受著這刺骨鑽心的痛,拼盡全力抱緊冬兒,將苦澀的回味吞入腹中。
冬兒察覺到他有些不對勁,蕭瑜除了有心事的時候,總是第一時間就回答她說的話,可是如今他似乎身子發著抖,還抱著自己,將面頰埋在自己的頸側。
「怎麼了呀,殿下?你是不是不想聽這些事,冬兒以後不說這些事了!殿下是不是想到什麼不開心的事了,以後冬兒不說從前的事了,一句也不提了!」
她慌慌張張地想要安慰蕭瑜,卻被他圈在手臂中動彈不得,蕭瑜親昵地用面頰摩挲著冬兒頸側的肌膚,感受著她身上每一處溫暖,喉結滾動,低低喚道:「冬兒,不要離開我。」
他聲如蚊吶,每一個字說出,都從他心上割下一塊血肉。
頸上被濕熱的東西打濕了,冬兒心頭一怔,便也開始悸痛。
蕭瑜什麼時候哭過呢?好像也只有那次受了重傷醒來的時候流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