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度大哥帶著另一位族人回到自己在城外開設的客店繼續經營,他沒忘了蕭瑜的囑託,謹慎提防著身邊的人,那個暴露自己和納珠身份的人或許還在潛伏。
今日有碓拓的使臣前來國城,蕭瑜聽聞此人是當日那位帶領使團面見蕭競權,在席間對梅妃多有不敬的紀晏王子的忠心屬下,也是碓拓中的一員大將。
故而,直至午後,蕭瑜和冬兒才得到機會面見銀築,想來他這幾日統率整個國家,費心操勞了許多,見到兩人時雖眼角帶笑,可依舊難掩愁容。
「多日不見,我看您也是日理萬機,難得清閒啊,治理一國的體會如何,敵方身邊疑心暗算,周旋他國使臣的感覺又如何?」
蕭瑜為銀築簡單號了脈,坐回榻上,頗有些冷眼旁觀的意味說道,冬兒不明白,為什麼殿下總也對銀築將軍這樣不滿意呢。
銀築輕嘆一聲道:「按照你們漢人的話來講,我並不是什麼治世之臣,我承認這幾日很累,特別是今日,碓拓人簡直太過分了。」
蕭瑜似乎早有預料,秀眉一揚,笑道:「這便是癥結所在了,如今的你可不是什麼臣,你應當把自己當做君王,我可沒有說錯吧,如今斡卓國內外的軍隊,是你的虎師與豹師,而不是宛雅公主的。」
銀築點點頭,蕭瑜繼續說道:「我猜,碓拓人此次前來是為你授封的,斡卓王和他的兒子死了便是死了,如今坐在王位上的是哪一位公主也罷,只要斡卓繼續淪為碓拓的附庸便好,如若不然,便是你偕同宛雅公主竊國,理應誅殺,對嗎?」
對蕭瑜的敬佩與讚許銀築早已經說盡了,他如今只是感嘆自己不能像蕭瑜一樣,小小年紀心思周密,看事周全,對所有的事都能掌握在手。
「我我雖然與瑪哈族有仇恨,可是終究我們都是斡卓人,不能看著自己辛苦經營的國土疆域變成了他國的附庸,我本想告訴碓拓使臣今後斡卓不會再向碓拓低頭,可是卻……難道我就該眼睜睜看著斡卓重新衰頹下去嗎?」
如今銀築大權在握人人敬畏,可是仍舊有其他部族的貴族觀望不定,不敢全部押寶在銀築的身上。
蕭瑜長眉凌厲,雙目如寒星一般,只緩緩抬眸看向銀築道:「不,你該殺。」
要殺的,自然是那些仍舊搖擺不定,希望斡卓歸屬碓拓後自己仍能坐享利益的人,這樣的人,不管是什麼時候,什麼國家,都是頑固的惡瘤。
一個殺字讓銀築倏然一驚,他定了定神,問蕭瑜要怎麼做。
「殺要出師有名,也要殺得乾淨利落,更要恩威並濟,我知道你不喜歡漢人這套權術,但是不得不說,這些方法自古不衰,你如今需要在這王城之中立威,至於用什麼名由,我想你比我更清楚,也更了解這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