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魯疼愛蕭瑜,如今更疼愛冬兒,何況納珠都已經向他發話了,自己一個大人,又怎麼能和孩子去搶。
於是,這第三箭也放了水,才蒙上眼睛便射,不中靶心,偏從第二環和第三環中間的縫隙穿過,可是箭身卻齊齊沒入了草垛中,只留下箭羽在外面,看來是暗中還較勁著。
納珠笑著搖了搖頭,在眾人的鬨笑聲中,她的目光是獨一份的,投在那魯的身上,映著昔年的歲月,明明是笑著,可是卻不知道眼眸中流轉的光輝是喜還是憂。
蕭瑜並沒有因為那魯的失利而得意,他也沒有放棄這場互相謙讓著的較量。
屏息瞄準了靶心半天,蕭瑜卻一箭脫了靶,遠遠飛向天上,將一隻飛過天空的草雀射下,按照規則,那魯的分數要比蕭瑜好,這下子贏的人自然是他。
眾人便把射箭的頭名那魯和馬術的頭名納珠圍在一起起鬨,蕭瑜離開人群,拾起那支插著曹雀箭,遠遠向那魯得意地晃了晃。
「這個臭小子!我們今天是被他們一同合起伙來算計了。」
那魯被人推擠著,看向納珠無奈說道,一邊又接過別人遞來的酒一飲而盡。
這時他才注意到納珠穿著一身婚服,便把目光躲開了,又說道:「這群壞東西,都跟著蕭瑜這個壞小子學壞了。」
冬兒和其他姑娘擠進人群里,給兩人一手系了一塊紅紗,納珠起先還望著大家笑著,看著那魯一杯又一杯的飲酒,卻不知道為何忽然就流淚了。
大家逐漸安靜了下來,納珠說,她也要酒喝,便接過一碗酒飲下肚,擦乾了嘴,指了指遠處的旗杆,告訴那魯:「我們兩個還要比試一場,看看誰先把旗杆帶回來。」
納珠說罷便向自己的馬兒跑去,那魯冷了半秒,將自己身上常年套著的繁重盔甲卸下一丟,也上馬向那旗杆衝去,眾人看著納珠先到旗杆邊上,才把那旗杆拔起,那魯便也沖了上去,反將她一把抱到了自己的馬上。
班茲遺民里誰人不知道納珠和那魯兩人從前恩愛過又分開,這下子眾人便更興奮了,一浪又一浪的歡呼,似乎抵過了草原上無情的風,穿過數年的沉沉歲月,把眾人帶回到從前美好的回憶中。
那魯抱著納珠和旗杆回來了,兩人都不知道要說些什麼好,納珠便跳下了馬,拉著那魯與眾人一起跳舞,也不知歡笑著鬧了多久,大家喝得盡興玩得盡興,卻已經不見冬兒蕭瑜,納珠和那魯去了哪裡。
納珠今日是真的喝醉了,她拿了根羊腿骨到溪水邊躺下,一邊吃一邊繼續喝酒,那魯就在她身邊坐著,在她不拿起酒盞時挽著她微涼的手。
旁人遠遠看著,也不知道兩人在說話,還是就像他們多年相識的默契那樣靜而無言。
蕭瑜則帶著冬兒偷偷回了帳子內,擔心被旁人瞧見,兩人沒有上亮,也是悄著聲說話,說了些什麼,因冬兒喝過酒,也有些記不清了。
她把自己精心準備好的禮物交給了蕭瑜,那是銀築將軍告訴她的,可以鍛做一柄好刀送給自己心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