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瑜強忍住笑意與殺心,平靜答道:「愛卿所言不無道理,朕與皇后分別多日不見,一時有些失了分寸。」
眾臣愕然,如今朝堂之上無人不知蕭瑜久未立後亦不擴充後宮,乃是因為他早已與曾經玉芳苑中一侍奉花草的下品宮女私下結為夫妻,意欲立此女為後。
誰人都知這宮女出身低微,皇后母儀天下尊貴無比,小小的宮女決不可僭越禮制。
可是如今蕭瑜卻忽然稱她為皇后,難道是已經下定決心破除萬難,要立一個宮女為後了嗎?
「陛下,臣斗膽一問,不知陛下口中的皇后娘娘是——」
蕭瑜稍放鬆些身形靠在龍椅上,十二旈後的目光難以窺測。
「皇后自然就是皇后,是當今國母,是朕的結髮之妻。」
蘇珩在前聽到蕭瑜這樣回答,心中不免一陣熱涌,當日京畿兩番政變,蘇珩聽聞後欲攜家人逃亡江南避難,可是蕭瑜卻找上門來,他這才知道,衛蘭究竟是何人,蕭瑜又是何人。
那日他表明身份之時自己的驚詫與惶恐早已忘卻,如今蘇珩對座上這位帝王只有由衷的敬佩。
他知道自己盛世為官,又侍奉著一位真正的賢明君主,蘇珩願意今後一生追隨蕭瑜,同時也是為了自己曾經希望守護陪伴,知得二人有緣無分後被自己視作親妹妹一般的冬兒。
蘇珩定了定神,再度上前啟奏:「陛下,微臣聽聞皇后娘娘抱恙,曾小居幽州修養,如今娘娘回京入宮,不知娘娘鳳體是否安康?」
蕭瑜望向蘇珩輕輕頷首,神情亦柔煦了許多,朗聲道:「愛卿有心了,梓潼如今身體安好,若你政務得閒,便入宮向她親自問安敘舊吧,如今已過重陽,天氣轉冷,你早年勤於讀書,身患寒症,今後也要注意身體,及時禦寒,近日來你在大理寺有所作為,朕都看在眼裡。」
「是,微臣遵旨,多謝陛下關懷,微臣感激不盡。」
滿朝文武之中,又有幾人比蘇珩更得陛下賞識抬愛,又有幾人似他這樣年紀輕輕便身居高位,今後拜相封侯,自是前途無量。
有蘇珩表率,不少朝臣亦恭祝皇后娘娘鳳體安康,蕭瑜很是滿意。
「朕知道朝堂之中有不少人妄議國母,對皇后之位虎視眈眈。即便皇后仁厚慈愛,常勸解朕不必因此勞心傷神,朕今日卻不得不言明此事——朕與皇后同心同德,誰敢妄議皇后,便是對朕蓄意詆毀,依律當斬!」
一時眾臣皆喑,朝堂寂然,就算是黃韜和朱孝平之流也因這雷霆之怒一時心口惴惴,不敢多言。
蕭瑜懶得與這些遲暮蒼首之人多費心力,唇角緩慢提起,冷聲開口:「朕並不在意皇后從前是何身份,朕只知道皇后曾扶救朕於危難之時,曾與朕相濡以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