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瑜思量片刻,說想和冬兒一同去小廚房看看,他今日不想上朝,也不想處理政務,他先前說要和冬兒學做佳肴,當做他教冬兒讀書寫字的報酬,如今這筆帳虧空許久,是要還上了。
「但是你不許說我,不許罵我,人人都有擅長的事,我的臉皮很薄,你要多誇獎我我才能學得更好。」蕭瑜回想起之前做飯的經歷,似乎不那麼美妙,於是微微蹙眉補充道。
冬兒停下口中的哼唱,回過身望向他眉間的擔憂,他從來不在她面前表露擔憂的神色,如今居然是為了這樣的小事。
她笑了,握緊他的手道:「這是一定的,但是殿下你學會了之後要經常給冬兒做好吃的,你不是很喜歡算帳來去的嗎,哼!那冬兒之前給你做得好吃的也要算,殿下都要補回來……不過我想你學得沒有那麼快,想必今後的每一天,殿下都不能離開冬兒了。」
覺慧在為冬兒醫治後曾讓蕭琳代為轉交一封書信給蕭瑜,依照信中所言,冬兒三日後便能甦醒,此後餘生不再為心悸之症所擾,如若冬兒不曾甦醒,也務必不得前往法華殿打擾他修行。
蕭瑜對此自然應允,也早已命人備好覺慧所要求的黃金珍寶,故而冬兒甦醒當日午後,兩人便依照約定前往法華殿面見覺慧,然而卻只見到他安然端坐佛前,容色安寧,不知何時已然坐化離去。
覺慧所留不過唯有一封簡單書信,除卻當日所贈予蕭瑜的讖語,便只有寥寥幾筆,一來祝福兩人攜手相伴餘生,二來勸勉蕭瑜為君勤勉仁厚,至於他究竟是誰,他從何而來,他為什麼能知曉兩人的心中之念,恐怕不會再有回答,也無需再做回答。
蕭瑜和冬兒在殿中無言停駐許久,離殿後,蕭瑜下旨將原本為覺慧所備的黃金珍寶押解送往幽州普臨寺,用作修繕佛寺,將其封為皇家寺院,並於後山修建寶塔安葬覺慧的屍身,供百姓瞻仰。
冬兒病癒,有關孫青茹涉嫌以巫蠱之術謀禍皇后一案也很快告破,雖沉冤昭雪,固然蕭瑜有愛惜才能之心,孫青茹亦知自己曾經對立後一事染指過多,年老體衰,不便留於京中,便辭官歸鄉開辦書院,雖遠廟堂,卻得桃李天下。
自此一事過後,蕭琳不再同蕭瑜提及離京請封江州一事,腿上落下的殘疾也於入冬之時轉好,此後盡心輔佐蕭瑜穩定朝堂內外,與王妃安居京城之中,只是一如既往不願與朝臣有過多來往,於科舉舞弊一案中假意同蕭瑜離心,藉機剷除朝堂二心之臣,自此政令通達,蕭瑜力行改革,再無後繼之憂。
自皇后病癒至深冬初雪,京中鮮少流傳有關皇后娘娘的消息,間或有傳言稱當日皇后已然病故,只是新帝傷心欲絕,為安穩朝堂秘不發喪,只是此番流言還不曾傳開,新帝便帶著皇后前往太廟祭祖,似乎是有意堵住蜚短流長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