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忐忑,並未直接說出所想。今晚看到林嬪,她才驚覺林嬪這胎居然是在冷宮時懷上的,不安與懷疑連綿而來。
「此事不必皇后分心,朕自有安排。」皇帝似是不想多說,「時辰到了,皇后隨朕回宮罷。」
宮人在前撐起華蓋,帝後共同下了南熏門,朝步攆行去。
皇后刻意放慢腳步,勉強一笑,再次提起林嬪:「林嬪她身處後宮,陛下朝堂事務繁雜,想來也難以時時顧及,臣妾願為陛下分憂。」
分憂?她只想問問皇帝那阿烺被不上不下晾在那兒多年,到底算什麼?
「朕立你為後,執掌中宮多年,皇后可知為何?」皇帝沉了聲音,面色稍顯不虞。
「……臣妾愚鈍。」
「不偏不倚,安常受分,無妄念不多言。皇后可記住了?」皇帝此時不像夫君,更像人君,冷冷地自高而下看她。
皇后身側的大宮女臉色一白,陛下與娘娘不至於感情甚篤,平日裡也是相敬如賓,怎麼突然說這等重話?
皇后清楚,皇帝是在警示她別動其他心思,以及管好後宮其餘妃嬪,莫傷了林致和她腹中孩兒。
臣妾臣妾,無論如何,「臣」都在「妾」之前。
「謝陛下提點,臣妾……記住了。」身著鸞鳳華服的皇后娘娘彎下腰垂頭,恭送皇帝,音色恢復鎮定。
「皇后辛苦。」皇帝坐上御攆,手掌展了下錦緞袍子,「擺駕含章殿。」
林致今日並沒有穿他一早送去的山梔子湘裙,他原本有些不滿,卻在夜宴看到縹碧色琵琶襟上裳的林致時,又覺得她穿這個顏色也好看的緊。
她若是喜歡這個顏色,回來便讓尚衣局多裁製幾身。
「奴才遵命。」內侍齊聲應答,抬起御攆。
皇后抬頭望向御攆離開的方向,宮女手中的宮燈越來越遠,皇城外的喧鬧仍不絕於耳。
夜色寒涼一點點入海東珠掐金鳳冠,她苦笑出來。
*
太和殿。
皇帝前腳一走,林嬪後腳就從角門出了宴席。繞過偏殿,在立柱後的陰影處終於見到了那道清瘦的身影。
桂花香浮動,林嬪眼眶酸澀,「讓你久等了。」
「阿……林嬪娘娘安。」他訥訥張口,聲音瑟縮。
用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再見故人,他眼神止不住地躲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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