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烺在餵魚嗎?」聞昭穗走上前,輕輕拍了拍他肩膀。
池奕烺被封太子她並不意外,儲君之位一直空懸不利社稷,更何況還是在皇帝有嫡子的前提下,怪不得那群朝臣急切。阿烺雖早慧,心思還是赤誠的。聞昭穗覺得若是池奕烺當太子,那池弋珂日後的日子應當也不會太差。
池奕烺轉過臉,驚喜:「長寧姐姐!」
他頓了頓,意識到自己應當穩重,旋即收斂起歡喜的表情,「我沒有在餵魚,我只是在看它們。」
「確實,學宮的鯉魚五顏六色,很好看呢。阿烺還沒吃午膳吧?之後的事情那麼多,要記得按時進膳。」聞昭穗從背後拿出油紙包裹的紅豆糯米糕,笑眯眯放在了池奕烺手裡。
池奕烺緩慢地點點頭,沒說話。自顧自捧起糯米糕咬下去,香甜軟糯,填充了空空的肚子。聞昭穗站在旁邊陪著他,很有耐心的樣子。
大家在意的皆是他終於當了太子,在荊棘中鋪開了康莊大道的一角,這幾日「太子」一詞聽得他耳朵起繭子,馬上就不認識這倆字了。他覺得自己和「太子」是兩個被剝離開的事物,人們恭賀的不是他,是父皇與母后、是百姓與江河。而他就像個殼子,裡面承載著所謂的「社稷根基」。
沒人注意到「社稷根基」此時還餓著肚子。
父皇下完旨意也沒來看過他;母后忙於和禮部一同安排冊封禮;皇姐高高興興拍拍他的頭,走去了膳房;二皇兄和煦地向他說恭喜;貼身僕從在學堂內整理他的書本用具……
池奕烺賭氣般地停在橋上,哪裡也不想去。秋風瑟瑟,落葉在水面打轉,宮人在幾丈外朝他行禮。
難道真的是他太幼稚不懂事?池奕烺吹了會兒涼風,小腦瓜低下,盯著自己的鞋尖思考。
也許是的,他不該這樣胡來。
池奕烺剛準備下來,餘光瞟見遠處繞過拐角的聞昭穗。
他猛地把腦袋扭回去,裝作在看鯉魚。
別提起太子,千萬不要……池奕烺在心裡低低重複,無聲哀求。
而聞昭穗只是問他有沒有用午膳。
「東宮本來有個池塘。」池奕烺吃完了紅豆糯米糕,突然道:「可是在高宗那一朝,太子最喜愛的幼子在池水裡溺斃了,後來那位太子就命人把池塘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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