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這夥人的主將,姓鄒名丹,公孫瓚部下將領,善於騎射。
眼看在無數槍戟之下的麴義不但虎口逃生,且一旦跳在地上,手持一對短刀且能縱橫自如,如魚得水,殺伐更加果斷了,不免讓人納悶。按理說,步兵對戰騎兵,那是天生的劣勢,若沒有好的武器,休想占得便宜。可眼前這個短小精悍的傢伙,手持一對短刀在長槍大戟下非但沒有顯出任何的劣勢,反而是越戰越勇了,真是怪哉!
鄒丹仔細一看,也即明白了。哦,知道了,騎兵優勢在於衝擊,他部下騎兵雖然多,但畢竟是憨殺了許時,再大的優勢也損失殆盡了,如何還能盡情發揮?更何況,眼前這人分明是個悍將,而一旦得勢也不知不覺的帶動了周圍他的那幫部下,一個個跟著學他砍殺馬腿然後再衝上來結果他人性命,若再這些繼續殺下去,有多少馬匹任他宰殺的?
鄒丹一動,立即是讓人揮舞手中令旗,讓騎兵稍退,步兵殺上。
手持刀盾長槍的步兵,在令旗的揮動下,如沙子一般往裡面不斷的滲入。本來騎兵一退,麴義和他的那幫部下稍稍匯集,也一下子感覺到了壓力的頓減,還以為賊人就此罷休。只是他們哪裡想到,那些久在外圍的步兵因為得到了稍稍的休整,此刻力氣稍稍恢復過來,而一旦換回那些疲敝的騎兵,以逸戰勞,麴義等人的壓力也就徒然的上升了。
短刀在對付騎兵、砍殺馬腿上有效果,但面對賊人平舉的長槍大盾,也就很難占到優勢了。但好歹麴義所部慣於步戰,劣勢也不是那麼明顯,再加上他們的主將麴義是個不怕死的主兒,此刻砍殺起來跟瘋了似的,在麴義的帶動下,士氣也是自然而然的上升了。
所謂困獸猶鬥,鄒丹也算是真正的理會到了。本來以他數倍於敵的人馬,以為在數個會合後就能結束的戰鬥,沒想到拖到了現在,這是鄒丹不能接受的。
他回身問了那些有識得的,知道此人正是袁紹部下悍將麴義,也是不由的一笑。此一戰,算是讓他見識到了麴義的勇猛了,但這又能怎樣,他還不是即將死於我手?
他此時所處的地形極其有利於觀察戰場的狀況,眼看著麴義帶著他身邊的那些僅剩的人馬迎頭向他這邊殺了過來,他額上青筋抽動著,嘿然一笑,取過了一張勁弓,一支四棱羽箭。
弓在手,將箭搭於其弦之上。控弦拉箭,臂力所張,目力所視,箭出如風,當著麴義的胸口直射而出。
本來以他平常的發揮,這一箭射出,必然能夠當胸將麴義射倒。但還是出了點小小的意外。就在他張弓拉箭時,也最是精力集中的當兒,他這一箭尚未射出,卻張耳聽到了不遠處大地上所發出的震顫之聲。鄒丹常於幽州,慣於騎射,對於這種震顫之聲他一聽也聽了出來,這是有一夥騎兵正急速向他這邊趕了過來啊。難道是公孫范得手了?
也就在這時,有偵騎急速馳來,沿途大呼:「不好了不好了,有賊人殺了過來!」
鄒丹一動,心神立分。所謂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可他這一發,完全分了心,如何談力道還有準頭?雖然箭出如風,但射到麴義那邊,早已經是輕飄飄的,如沒頭蒼蠅般往麴義這邊摜射而來。
麴義也是馬上馬下皆有一手的悍將,就算再遲鈍也已經反應了過來,一箭剛至,就被他劈面一刀,啪的打飛了。這樣明槍暗箭的麴義也是見慣了的,他也並沒有動怒,倒是回頭一看肩扛大纛的旗手被亂槍攢死了,眼看大纛即將傾倒,他也是心裡一急。
『麴』字旗不倒足以證明他麴某人仍能再戰,若是倒了,不說是其他將士了,只怕他也不敢相信自己能殺出重圍。麴義怒吼著,喝令身後將士繼續扛旗,就算力戰到最後一個,也不能讓他麴某人的大名就這麼輕易的消失了。
可惜沒起風,『麴』字旗血污不展,不過還好,在這緊要關頭,終於殺來了一彪人馬。
馬蹄鐵猛烈的敲擊著大地,發出震顫的聲音。
「呼呼!!還好,還沒有來遲!」
陳諾一馬當先,挺起長槍高聲大呼,「麴賢弟,大哥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