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騎馬飛至,向馬背上一位張姓將軍拱手稱道。
那張姓將軍聽後一揮手,吩咐:「架浮橋,準備渡河!」
「諾!」偵騎領了命令後,不敢耽誤片刻,趕緊折返,向前軍不斷傳達張將軍命令:「將軍有令,架浮橋,準備渡河!」
這聲遠去,那個端坐在馬背之上的張姓將軍遙望了一眼前方,輕輕吐了一口氣。這連日以來的行軍,讓他這個縱然是鐵打的身軀也已是疲憊不堪了。他回望了一眼身後,身後清一色的騎兵擺開,遙遙不見邊際。這些隨他一路而來的兒郎們,已經一天一夜沒有合眼,想來也已經累得可以了。前方在造浮橋,正好他和大伙兒藉此機會稍稍休息休息。
「胡車兒!胡車兒何在?」
張姓將軍拍馬叫了兩聲,這才從後方騎兵堆里闖出一條五大三粗的漢子,跑上前來,向他連忙拱手:「將軍,車兒在此,不知將軍有何吩咐?」
那張姓將軍也不急著說話,瞥眼向他看去,問他:「胡車兒,你剛才哪裡去了?」
被稱作胡車兒的漢子聽將軍發問,也即答道:「回將軍,車兒剛才屙屎去了!」
他這聲『屙屎』還真是回答得乾脆響亮,而且面不改色,果然是面糙皮厚。那左右的騎兵一聽,悚然而視,見過膽大的,沒見過這麼膽大的。想想,這裡雖然都是一群大男人,但說話文明一些可好?更何況,你要知道你可是在跟堂堂領軍將軍在說話啊。
那張姓將軍一聽,瞪了他一眼,掩著鼻子,揮了揮手,叫道:「還不走遠些,可曾擦過屁股?」
「哈哈哈!」
將士們是轟然而笑,疲憊了一天一夜,此刻難得得到了片刻的放鬆。
「擦過了擦過了,乾淨著呢!」
胡車兒嬉皮笑臉的退了兩步,就要走開,隨之又被張姓將軍叫住,說道:「回來!吩咐下去,讓將士們原地休息,等待命令!」胡車兒連忙點頭,端著屁股跑遠了,一路傳達著張姓將軍的命令。
「哎!」
張姓將軍也是有點累了,動了動胯,踩著單馬鐙就要翻身下馬。這時,後腰上伸過來一隻粗大的手掌,一把將其托住,一面笑道:「張將軍,您老慢些!我來扶您!」
張姓將軍下馬來,回頭看了一眼,方才笑道:「呵呵,原來是張縣令啊。縣令大人尊貴之軀,如何敢勞爾!」
那張縣令嘿嘿笑著,連忙說了幾句便宜的話,轉而說道:「這個,這次有勞張將軍您親自出馬,下官當真是感激不盡啊!」
「縣令大人這是哪裡的話?想你我都是張姓,說不定咱們八百年前還是一家子呢。所以要說起來啊,這個忙咱怎麼說也得幫的,縣令大人你無須客氣!再說了,你我皆效力於董太師,早已是不分彼此了,想縣令大人你如今是有家不能歸,我焉能有袖手旁觀的道理?說不得,怎麼也得護送縣令大人你打回去不是!」
張姓將軍一席話將張縣令說得心裡暖暖的,很是受用。只是想起當晚兵敗平陰,又被人家追擊,有城不能歸,卻要千里迢迢向外人搬取救兵,張縣令老臉是不免難看。
張姓將軍瞥眼一瞧,也已經明白了,嘴上不說,心裡卻是哼哼起來。
他與這位縣令大人同姓不錯,也同在董卓手上賣力,但要單單以這兩點就能勞動他發動大軍不惜千里奔襲,怎麼也說不過去的。這張縣令當初千里迢迢來投奔他時,身邊不過十幾個騎兵,甚是狼狽。而他,當時所在已是河南尹附近的陳留,距離洛陽路程不少。若非其他利害關係,他斷然是不會輕易發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