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紀低眉思索著,將袁紹部下一一在心裡思謀了一遍。如今袁紹部下將軍,能算得上號的,無非有顏良、文丑、麴義、高覽、張郃等等。張郃和麴義就不必提了,早已被打上了『陳諾』的標籤,至於高覽,相對於文丑、顏良,在袁紹身邊實在是夠不上『心腹』二字,更別說是重用了。如此,就只剩了文丑和顏良了。可這兩個一下子就被袁紹一句話給否定了,那麼除了他們,還有什麼人值得袁紹『託付』的?逢紀想到這裡,腦子裡靈光一閃,好像,還有一人他給忽略了。
顏良、文丑是袁紹的部下,但是,陳諾也同樣是袁紹的部下。
難道,袁紹指的……不可能!逢紀一想到陳諾,立即將之否認。袁紹是什麼人,對陳諾有怎樣的忌憚,這些逢紀是最清楚不過的,在此關鍵時刻,袁紹如何可能輕易將自己手中兵權放任給陳諾一人呢?開玩笑,這一定是開玩笑!不等這個觀念在心中落實,逢紀立即將之徹底驅逐了出去。不過,他隨之又問了自己一句:「在此關鍵時刻,可堪重用的人才,除了一個陳諾,還能找出第二人來嗎?」
這種觀念一但冒出,便是揮之不去。他將眼睛疑惑的看向袁紹,只見袁紹也將眼睛投了過來。他兩目光稍稍一接觸,逢紀就從中讀出了袁紹心裡的想法。看來,袁紹真的是這麼想的。這是不是有點太過瘋狂,或者說實在是難以讓人相信?袁紹似乎也從逢紀的眼睛裡讀出了逢紀本身的疑惑,當即說道:「你一定是想到了他對不對?你會想,在此危機關頭,也只有他能夠帶領大家走出困境,對不對?你明明知道,可你為什麼不說?我知道,你不說,是因為你覺得我不會任用他,對不對?這也難怪,誰叫陳諾這小子實在是讓人不放心呢?所以就算你想到了,你也絕不會輕易說出來。」
「這……也許就是公孫瓚欺我,敢於趁我病時準備對我南皮城發動大規模進攻的原因吧?因為對於他來說,他一定是以為,我袁紹就算是身在病中,也絕不會輕易放權,更不會將權利交到一個不信任的人,但有勢力的人手上。所以對他來說,他欺我不會任用陳諾,故而才敢大膽的向我南皮城展開攻擊。可是,若我如了公孫瓚的願,當真保持個人的偏見,到此危急關頭了仍是不肯放權,不肯任用陳諾,而任由他胡來,我權利是可保,但我南皮城我冀州未必可保!元圖,只怕你也會和公孫瓚一樣,對我有同樣的看法吧,你也以為我在此關頭,絕不會放權給陳諾對不對?」
「我……」
逢紀正要開口辯駁,不想袁紹根本不給他解釋的機會,連忙搖了搖頭,說道,「其實這樣也沒有什麼,你們會猜到這一點,那是因為以我袁紹的脾氣,的確會這麼做,也不足為奇。但是……我這次偏偏就不能如了公孫瓚的願,偏偏要讓他感到吃驚,讓他猜不到我的所作所為。這次,我不但是要任用陳諾,而且還要徹底放手,將南皮城的防務全都放任給他,讓他一心的對抗賊敵。我倒要看看,陳諾他能做到什麼地步,而公孫瓚,他到底有多大的能耐!」
逢紀心裡暗暗的喘了一口氣,對於袁紹這一突然的安排,他說實在的都有點看不透了。他袁紹,難道真的是這麼識大體的人,或者說,他袁紹真的放心得下陳諾?不過,不管袁紹怎麼決定,他的有句話說的對,若在此關頭,他袁紹仍是按照以前的策略行事,眼前的難關只怕還真是難以度過。他在此時敢於放心任用陳諾,大概也是迫於無奈跟自己賭一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