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啥。小齊。」季海明停下車:「再往前叔心裡有點發虛,要不,就送你到這裡吧。」
「行,謝謝季叔。」齊北辰跳下車,給他們招招手往家走。
季海明也掉轉車頭回家。
一路走一路埋怨季小冬:「你也不跟我說!你咋不早跟我說。」
「早跟你說了,你還好意思使喚他幫忙。」季小冬毫不留情的「戳穿」季海明:「咱這幾天多缺人手。」
季海明教育季小冬:「人家幹部身份,跟咱不一樣。你以後可得注意點。」
「有什麼不一樣的。」季小冬說:「誰不是一個鼻子兩個眼。」
常松年也非常不喜歡大人們這種通過人的出身把人分成三六九等的說法,聽了季小冬的話,在後面猛點頭。
季海明說:「人家以後能接班。就你原來那同學,老孔家孩子,叫啥來著?」
「孔思蓮。」
「對對對!孔思蓮。人家在村裡的時候就不怎麼跟咱村里人接觸,你看人家,最後回城了吧。」
「這有啥關係。」季小冬表示季海明這些都是歪理:「哪兒跟哪兒。」
季海明有一套自己的邏輯:「人家是不是跟你們上的一樣的初中,是不是還不跟你們玩。城裡孩子,跟咱農村的不一樣,哪裡能處到一起去。」
「處不到一起哪裡是因為城裡農村。」季小冬說:「照你的說法,顏頌不是城裡的,齊北辰不是城裡的。出不出的來看性格和人品,哪裡有看戶口的!」
常松年眼瞅著季小冬爺倆對話越來越嗆,馬上要吵起來。
他也不敢冒頭打圓場,只好轉移話題,對季海明說:「叔,你想放水不?要不咱前面停一下?」
季海明自認在學問掙錢方面不如季小冬,能教育教育她的只有做人交友方面了。結果他說一句季小冬槓三句,眼看著連做人交友方面他說話都不算了,這還得了。以後還能不能管得住,還能不能聽家裡話。
季海明被頂得火氣往上拱,聽了常松年的話,咣當一下拉了手剎。
季小冬和常松年在後面坐著,突然一個前傾。
「你能不能慢點。」
「好了好了,二叔。」常松年趕緊拉著季海明往地里走:「走走走,讓季小冬在這裡看車。」
季海明被常松年拉走,季小冬坐在車裡百無聊賴。
太陽漸漸下沉,日光也失去了明亮橘黃的溫暖色,變得白慘慘的。
冬天的路上,只有零星的人,伴著回巢的鳥雀和呼呼的北風,給周遭增添一些生氣。
「叮鈴叮鈴叮鈴。」
又是一陣自行車的響鈴聲由遠而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