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初晚頭也不抬:「喔,之前沒和你們說起過,沈序糾纏了我一段時間,只要我有演出,他就必定到場送花--有一次被我爸撞了個正著,他有次出去吃飯,就和你們領導嘀咕了幾句。」
「所以,是你爸向秦台長施壓……」
「我爸不是文化局的嘛,和你們那個秦台長還有點兒交情,施壓倒也談不上,但估計沒說什麼好話,不然,那個姓沈的也不會直接走人。」話說到一半,席初晚就停了下來,「你怎麼啦,臉色這麼差?」
莊青裁搖搖頭。
只是暗暗思量:看樣子,待會兒上樓得好好向溫皓白道歉了。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聊得歡,險些忘了正事。
將那枚鑽戒高高舉過頭頂,席初晚疑惑:「這戒指的款式和成色都還不錯呢,你真的要賣?」
莊青裁將鑽戒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
席小姐眨了眨眼:「韓奕挑的戒指,送他上司老婆?」
她笑笑地看向莊青裁,感慨一句:「Unbelievable.」
莊青裁哭笑不得,只得轉移話題:「說起來,韓奕什麼時候回楠豐?」
事到如今,她和溫皓白好像已經默認了席初晚和韓奕之間的那種固定--大概是固定的床伴關系,說話也從不避忌。
韓奕不是楠豐人。
縱然和本家的關系再緊張,逢年過節也要回去走個過場。
席初晚還在那兒研究戒指,心不在焉道:「不知道,聽說,他最近在相親--如果公司沒什麼事兒的話,一時半會應該回不來吧。」
莊青裁脫口而出:「他在相親,那你……」
席初晚根本不打算回答她的問題,只低頭將纏在戒圈上的那截棉線拆下來,將鑽戒套在自己的手指上,眼神微妙地看了又看:「留個帳號吧,我先轉一百五十萬給你。」
「你轉給我?一百五十萬?不合適吧?要不,等賣掉再……」
「你先拿著用唄——要是覺得我給多了,以後有機會,就多給我介紹幾個商業活動。」她勾了勾唇,沖莊青裁伸出手,金紅挑色的新春彩繪美甲襯得那顆鑽石更加透亮,「這個,我戴著玩兒幾天。」
*
好不容易才將溫太太哄回樓上,席初晚再度窩進柔軟的沙發里。
手機已經被她玩到微微發熱,但仍沒有放下的意思。
奢飾品寄售店的店長發來消息,問她什麼時候把朋友的鑽戒拿到店裡來,席初晚想都沒想,就回了一句「不賣了」。
繼而補充:我戴著挺合適的,決定自留。
確實挺合適。
她那雙觸摸藝術的手,也受得起人間富貴。
只是這般獨自欣賞,終究有些乏味,生性愛搞事情的席小姐當即舉起手機對著無名指上那枚戒指拍了張照片,發送朋友圈。
沒有配任何文字。
兩分鐘……不,或許是更短的時間,她收到了遠在他鄉的一個點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