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眉心微微攏著，抬手深揉了一下太陽穴。
有東西在他的腦海里叫囂著，橫衝直撞。
他盯著她，看了好久，好久。
眼底的情緒，如浪潮一般翻湧。
池嫣整個人突然之間就被他的那個眼神給弄懵了，她繃著身子，用力掐著掌心，臉上卻還在故作輕鬆，她朝他笑了笑，「阿宴哥哥，你怎麼了？」
他仍是沒說話。
池嫣隱隱覺得不對勁。
「秦森……」她回頭望向門口，「阿宴哥哥身體好像不大舒服，你快去喊醫生進來。」
「不用了。」
終於聽到他開口了。
池嫣情緒放緩了些，但仍是有些疑惑地問，「那你剛才是怎麼了？」
「我只是記憶有些亂。」
「嗯？」
「不大……記得你了。」
第191章 喪失部分記憶？
不大記得你了。
池嫣在心裡一遍又一遍地重複著這樣一句話。
短短六個字。
讓她覺得自己一時好像不識字了。
沉默許久，池嫣輕笑一聲，聲音卻發顫地問他：「你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
分明兩人之間此時只隔著兩步路的距離，卻讓她覺得遙不可及。
她連忙又往前走了兩步，在他的病床邊坐了下來，以為這樣，那段距離就會消失掉……
「你告訴我，你什麼意思？」
他無法再去看那雙眼睛，那雙會讓他一眼就淪陷的眼。
他側過視線，掃了一眼秦森，「你告訴她。」
他的冷漠，讓人如墜冰窖一般。
池嫣猛地衝到秦森跟前，像是要抓住一根救命稻草，「是啊，你告訴我！」
秦森穩住心神，小心翼翼地在一邊解釋：「醫生說，裴總墜海之後，各項生理機能都受到了一些損傷，包括他的腦部神經，因為溺水太久被刺激，喪失……部分記憶。」
秦森沒有長篇大論的說什麼醫學上的專業術語。
每個字，都通俗易懂。
她怔了一會，而後一字一句的反問：「你是說……失憶？」
池嫣的反應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她的表面好像看上去很平靜，只是眼神有點呆。
這般模樣倒是將秦森弄了一個措手不及，他的眼神越過她，往她身後的裴西宴看去，見男人目光漆黑，眼神帶著些警示性的意味盯著自己，秦森沉下心緒。
「準確點來說，應該是喪失了部分的記憶。」
「他記得你嗎？」
「記得。」
「裴氏財團的人呢？」
「也……記得。」
後來，池嫣還問了很多，包括家裡傭人的每一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