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用力地握緊了手機,手背上的青筋,根根分明的暴起猙獰。
他沉寂了幾秒的時間,沒有說話,池淮州卻步步緊逼的追問。
「裴西宴,我只要你告訴我,陽台上的人,是不是你。」
一顆心,被左扯,被右拉,撕裂成碎片。
他每說一個字,感覺喉嚨像是在被刀片割。
「我承認,我是有毒癮,發作的時候,會發瘋,做出一些失控的事情來,甚至事後有可能短暫的遺忘一段記憶,我是不記得這樣一個畫面,儘管……陽台上人很像我,儘管我已經記不起幾天前發生了什麼,但池淮州,我告訴你,放火的人不是我。」
池淮州面色陰鬱,久久沒搭話。
在漫長的沉默中,彼此感覺都在被慢慢的透支,耗干所有的力氣。
「她現在在哪,我想……見她。」
他說起這事時,小心翼翼,連帶著聲音都細微的發顫。
他已經不敢再奢求太多了。
池淮州沒多說一個字,直接掛斷了電話,裴西宴以為這是他乾脆利落的拒絕,卻沒想到在一分鐘後,他收到了一個定位。
是池家新別墅的地址。
裴西宴當即就沖了出去。
*
而另一邊。
池嫣去浴室洗了頭髮洗了澡,因為還在月子裡,很不方便,所以這個澡洗的很慢很慢,哪怕是在傭人的幫助下,她也約莫過了將近兩個小時,才從浴室里出來。
她沒有急著回自己的臥房,而是去到了嬰兒房看孩子。
小傢伙這會正睡得香甜,池嫣這會只是站在一旁眼巴巴地看著他睡覺,都覺得心滿意足。
這是她跟裴西宴的孩子。
每當這樣一個念頭從池嫣腦海里冒出來的時候,所有複雜的情緒最終都會被那一絲歡喜,給壓下一頭。
也不知道她站在那看了多久,直到月嫂勸說她剖腹產的傷口還沒好全,最好不要站這麼久,池嫣才戀戀不捨地回到自己的房間裡。
她心事重重地往床邊的方向靠近。
然而還沒到床邊躺下,便聽見房門咔噠響了一聲。
池嫣以為是月嫂,有些無奈。
「虹姐,您別擔心,我馬上就睡。」
她一邊說,一邊回頭,「我其實……」
話沒說完,一個身影猛地撞入她的視野。
她看見站在門口風塵僕僕,像是跨過千山萬水,才走到燈火之下的人
分明他就那般真切的站在自己的跟前,池嫣卻還是以為自己眼前出現幻覺了。
直到裴西宴走到她的跟前,克制著,攬過她的腰身,將她抱入懷裡。
她才明白,他真的回來了。
「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