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了沉心,用一種客觀的敘述口吻道:「我們是高中同學,有過一段短暫的戀愛,在十八歲那年。」
寥寥數語,足矣。
第一次春心萌動。
顧笙兒覺得,這或許會難忘。
就比如這是她的第一次心動,她覺得自己會永遠難忘。
畢竟她這一輩子不是還有可能,再次遇到這樣一個優秀的人。
她安安靜靜地坐在那,聽著他說起一些往事。
池淮州想,她興許也是一個特別的。
這些與簡安寧的過往,如她所想,連他的家人都不知道,可是他卻說給她聽了。
顧笙兒聽到他還原了一段過往。
她沒想到自己會是一個那麼容易共情的人。
她的心裡忍不住替他覺得難受。
即便從頭到尾,他好像都沒有說他對那位簡小姐有多喜歡,多深愛,可十餘年,都沒有徹底分開過的那陣千絲萬縷,不是深情,是什麼?
她慢慢的放平著自己的呼吸,一字一句道:「那位簡小姐的過去實在是算不上好,這麼多年,你一直在努力的將她從深淵中拉出來,但很不幸,她依舊沒有上岸。」
顧笙兒這一刻真真正正的體會到了一個詞——救贖。
「你救過那麼多的人,你就沒有想過,要自救嗎?」
池淮州有那麼一瞬間,沒有理解顧笙兒的意思。
準確點來說,應該是沒有理解她說這番話的意圖。
「如果一直再這樣反反覆覆的下去,你的人生會被拖垮。」
「顧小姐,我的人生沒有那麼容易垮。」顧笙兒話還沒說完,池淮州便將她的話打斷,他們今晚的談話,有些超出了他們的關係。
池淮州一直是一個邊界感很強的人。
其實顧笙兒之前也是一個懂得保持距離的人。
但見過池淮州在生死邊緣拼命,看見他被一段感情拽著往泥濘里去時,顧笙兒心疼。
她深深的吸了一大口氣,「很抱歉,我食言了,之前說過要偷偷喜歡你的,但是現在我發現我可能做不到。」
顧笙兒今晚來之前準備好的說辭在隨著聽到他與那位簡小姐的故事後,全都被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