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东西沾上了怨气,在他手心里打着晃飞起来,拍拍短小的翅膀顺着祈尤打开的一点窗户缝隙挤出去。
老陆,这前面没路了呀,他妈的杜答不是遁地了吧?
听见陆忏嘘了一声,江浮生不自觉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然后就看见了活瘟神放纸鹤。
?
?????
看不出来这还是个有童心的瘟神啊。
千纸鹤满载着其他人的目光扑着翅膀平稳地飞在半空里,忽然不知道碰了什么,左翼一栽歪,整只鹤被挂倒一半。
但它面前明明什么都没有。
眼看着这么诡异的一幕,祈尤还是不为所动甚至打了个响指。
围绕在千纸鹤周边的怨气愈发浓重,余烬飞起,不过是须臾间居然足足升到一面墙那么高了。
江浮生:我了个擦,PM2.5得恨死你。
怨气如同凶兽张开血盆大口冲着面前的树林磕下去!
不见树断,不见风摇。
倒是一座别致的小别墅徐徐出现在四人眼前。
江浮生立即意识到刚刚的郁葱树木不过是海市蜃楼,甚至被人一口叼了。
嗐,何必跟神硬碰硬呢,他不受伤,你丢的是命。
辛苦。陆忏轻笑一声,开了车门侧身下车,颇有绅士风度地向坐在里边的祈尤伸出手。
祈尤收了纸鹤,转头冲着他扬着眉,不劳您老人家了。说罢拉开另一侧车门下车。
他站定打量着面前那座别墅,不自觉抬手掩了一下鼻尖。
鱼腥味好重。
陆忏绕到他这边,耸了耸鼻子嗅着,这是海王聚会吧。
祈尤面上厌恶之色尽显,真想在这骂一嗓子谁家他妈的晒鱼呢。
够难闻的。
陆忏哼笑一声:是吧。
他回身从车里掏出一包一次性口罩递给祈尤:戴上这个可能会好一些。
祈尤被这股子鱼味儿熏的想吐,接受了他的好意,才戴上口罩就听见他在自己耳边说:
记得还我。
祈尤:
他斜了陆忏一眼,冷着被口罩遮住一半的脸转头就往别墅走。
人不能杀,鱼总可以吧。
陆忏敲敲车窗,吩咐说:江浮生,你跟老吴在这边守着。
他不说注意安全,而是说:特殊情况给予击毙嫌疑人的特权。
别墅大门口有两座惟妙惟肖的石像,左边虾兵,右边蟹将。
看得祈尤几乎窒息。
他顶着一张冷脸走到紧扣的门前,抬腿就
喂,喂,你要干什么喂。
好好好好不守规矩!退下!
前一句来自虾兵,后一句来自蟹将。
规矩?被鱼腥味熏的睁不开眼的祈尤盯着蟹将冷笑一声。
蟹将:
规你妈的矩!他一脚飞出,整只蟹将活出了飞蟹的神采,在半空翱翔五六米后自由落体在草丛里滚出好几圈。
蟹将:
祈尤又冷冷地盯着虾兵:你呢?
虾兵:
虾兵:欢迎光临,二位里边请。
想也不用想二位的另一位是无声走过来的老凤凰。
那扇镂空大门咔哒一声无比丝滑地打开了。
二位压根不客气,抬脚就往里走。
虾兵木着脸:请两位贵宾慢用。
出乎意料的是这一路基本没有拦路虎,除了一只肥肥硕硕的鲤鱼妖扑过来同样被祈尤一脚踹出窗外。
这脚,将踢尽一切。
陆忏感应了一下凤凰血的位置,拍拍他肩膀,指着二楼的一个房间说:在那儿。跟着我,小心行事。
这人嘴上这么说,但上楼梯的时候跟特么迪士尼公主出逃了一样婀娜多姿,活生生把祈尤看裂了。
有没有鸡笼啊,求求了。
陆忏站到了房间门口,像是在自己家一样推开了门。
祈尤:?
小心行事?
里边的人也愣了。
无论是满脸愁苦的杜答还是他对面膀大腰圆的鱼妖都错愕地看着他俩。
他是你主子?陆忏问。
杜答哭丧着脸:他是保镖。
陆忏:哦。
那只鱼妖感觉出不对味儿了,凶神恶煞地走过来站在他俩面前。
你们他妈的谁啊。
鱼妖迎着祈尤活要把他扒皮抽筋的眼神,一米八二的个头一下子变成了八十二厘米。
鱼妖:
不乱叫的狗才乖么,乱叫的狗舌头是会被割的。
陆忏干脆利落地卸了人的手臂关节。
剧痛之下鱼妖居然还能记住陆忏的警告强忍住了惨叫。
妖族是一个很特殊的种族,灵力有着绝对性的碾压。
就算鱼妖不知道陆忏本尊是凤凰,但血液天生屈服于他。
你主子在哪?陆忏拍拍手看向杜答。
隔壁隔壁的隔壁!
陆忏哦了一声,那你现在这等一会儿。
两个人又从这个房间里退出去。
怕不怕?陆忏捏了一下祈尤的手掌心,怕就到哥哥身后,哥哥保护你。
祈尤脸上挂着你怎么还不死的神情,皮笑肉不笑地说:求求阎王把你也一波带走吧。
恐怕不行。陆忏煞有其事地摇摇头,谁都不能把我和我的珍宝拆散。
祈尤已经站到了房间门口,还是忍不住说:阴曹地府收不住你,就劳烦你去趟医院寻找家的温暖。说罢拧开了门把手。
暖黄灯光倾斜浪漫,房间内鱼味馥郁,低沉的音乐流淌在一幅幅壁画之间准确无误灌进了祈尤的耳朵里。
听得他脸都绿了。
坐在巨大浴缸里的人脸也绿了。
他赤/裸着上身,下半身是长长的银色鱼尾,搭在鱼缸边缘。
门口两个不速之客,其中一个戴着口罩都掩不住嫌弃厌恶的神情。
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臭水沟里的狗。
鲛人:不是,您们有事吗?
你就是杜答主子吧?更高一点穿着黑色短外套的男人问。
鲛人摇了摇银白色的鱼尾,鱼鳞剐蹭时发出细微的声响,他哼了一声说:别吵。耽误我听这么美妙的音乐
然后他眼睁睁看着另一个戴口罩的徒手掰断了他的留声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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