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門進去,門裡一片漆黑,外面樓道也黯然,內外一個世界般。
就好像從來天地間只有他孑然一個人,被該修復可常常因壞了沒有回應的系統遺忘在這個時空里一樣。
倏地,一隻手按住他的腰也跟著他進了屋裡。
完全是被按倒在了櫃桌邊,那人的呼吸就略過在他的臉頰邊。
戚酒宛然以為夢中。他的聲音發不出來,沒有人捂住他口鼻,是他喉嚨梗動,卻發現自己一時失了聲。
那人也發現他沒有開口說話,可是肌/膚毛髮就磨廝在耳頰頸邊。
「腿怎麼了?」那人輕慎地問他。
他跟了戚酒一路上來家屬宿舍樓,卻發現戚酒的走路姿勢奇怪,是拖著一條腿往上挪,到了平地的樓道,也沒有像是在飯局那樣,走路雖慢但正常,他以為是有點什麼嬌貴少爺帶的毛病習慣,在樓道時候,戚酒走路也是一瘸一拐似的,雖然不算分外誇張,但是看上去讓人心跟隨彈動著,窒痛著。
那人又道,臉緊緊貼住戚酒的臉頰耳邊,手環抱在戚酒的手臂和腰腹上,「剛才飯局上,我還沒發現你走路有問題?」
「什麼時候摔的?看醫生沒?」
房屋內依舊是黢黑的,戚酒才答了一句:「燈打開一盞,不然會懷疑的,」
戚酒摸索著要去開燈,那個人依舊抱著他摟著擄著他,一同去把一個小檯燈的開關繩帶拉了拉。那人熟練地躲開燈打向窗戶的投影。
公寓裡氤氳起了橘黃色昏淺不清的光線。
這虛弱的光線只能映出那個人的臉面一點,看上去是依舊白皙的,但是有點病然的敷紅,或許是喝了一些酒的緣故。
「腿有毛病,嘴巴也啞了?」
「尹夏,」那個人終於輕聲地,似回應自己,他想轉過頭來看自己,尹夏從身後抱緊著他,唇擦在了戚酒的後頸和臉耳後。
「我好想你,尹夏。」
戚酒眼前視線有些阻礙,或許是夜晚的飛蚊症。
尹夏將人抱住。
從戚酒臉上滾落什麼,沒入光線漆黑的地面。
尹夏將人再一次折磨,實際這次倒是沒有怎麼折磨,或許是因為那人在軍校和亂世磨鍊幾年緣故,也沒有以前在尹家那麼矜貴嬌氣的緣故。連哼哼都不怎麼哼哼,可是尹夏還是看見那人哭了。
不過是細水長流,毫無聲息的流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