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们现在还是青竹派的人,不能违反规定是一个人的声音。
好吧,不为难你们。我挂断了通讯。
如果这两个兄弟真的觉得现在的处境无法出头,接受我递过的橄榄枝就是目前来看最好的出路。而他们如果仔细商量,就会意识到,我在用这件事,换另一件事,如果他们做不到第二件,那么第一件也不用想。
虽然有诚实的愣头青会用能力让我雇佣他却不用为我做这种事,但这两兄弟显然不是这种类型,他们要是真没有心思,当初就不会联系我了。
果然,我很快接到了通讯。
对不起,安全起见,请问您去住宿部干什么?
见一个朋友。
唐宜大小姐?他们很快从宾客名单中确认了我要找的人,我心说还是没考虑周全,嗯了一声。
好的,我们相信您不会做出危险的举动。能力有限,您需要照我们说的做。
我能有什么危险的举动,我又不可能去杀了我的朋友。我只是去找她谈谈。
当我裹上绿色的围裙推着夜宵的餐车行走在空荡的走廊中时,方则亦的通讯拨过来:你会和她吵架吗?
忙着呢,要是吵起来也是我们之间的事,闭麦吧,今晚不要联系我。我压低声音,走到唐宜门前,摁响了门铃。
夜宵服务,今晚的餐点有,酥烙凝露,糖水煎
不用。是唐宜的声音。
臂甲亮了亮,爆破符的能量直接将这扇门轰出个大洞。
脚踝上的加速符阵亮起,我立即冲进房间,然而她人不知道在哪里。
爆炸的巨响立即触发了警报,房间内被红色的光芒照亮,红光闪烁的一瞬,我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了从浴室传来的响动,推开门,唐宜呆呆地坐在浴缸中,穿着衣服双手抱膝,凝视着虚空中的某一处。
似乎是才看到我,她转过脸,才慢吞吞地扶了扶耳机:嗯,没事,我修行时枪支走火,明天再来修,我要休息了。
看来是服务中心的人询问她的安危。我躲进浴室,回身关门,脱掉劣质布料的围裙搭在洗手池边,从池中的剩水中掬起一捧洗脸。
我不知道怎么开始我的问题,唐宜似乎也不太关心,她只是抱着膝盖看着我,黑色长发沾湿,紧贴着身体轮廓。那身得体的道袍揉皱贴身,仿佛是一团废纸泡在水中,颜色都变得黯淡。
我们是朋友啊,我怎么可能直接开口问:喂,你和守土派的失踪什么关系,你干什么红口白牙的就开始说瞎话说守土派不存在,麦子多伤心你知道么!
抛开所有对错,这可是我朋友啊。就像我师姐被通缉的时候,我怎么可能去质问她,师姐,你干什么和妖狐扯在一起!
因为我知道她们有各自的理由,师姐和希夷在一起呆着,也不会影响她是我师姐的事实。
可唐宜变了,我就不知道她是不是我的朋友了。可谁想凭空失去一个朋友呢,我不敢直白地问,也没想到柔和的话语,只好默默站着。
唐宜忽然伸出手,把我拽入浴缸中,我好像被鳄鱼拖入河中的猎物,摔了浑身湿透,还撞到了膝盖。
最后我只能默默无声,也像唐宜一样抱着膝盖坐在水中,水在胸口以下凝滞,散发出好闻的香气,我们面对面坐着,不安酝酿起来。
我撒了谎,守土派存在,的确在那一瞬间消失了。只有在此时此刻面对面时,我是苦厄,她是唐宜,她公开坦诚,我们还像是朋友。
发生了什么?
你我现在所说的一切,天人都听得到。你确定要听吗?
我确定,我还能当着天人的面拉屎呢,他们难道回避么?
唐宜笑了起来:那个天劫是一个巨大的传送阵的启动器,将所有东西都传送到了只有他们知道的另一个地方。对于天人来说,神魂是最重要的,所以,其中的有一定修为的人在某种程度上还活着,包括守诫道友。
那没有修为的就死了么?
我不知道。
当时发生了什么?不,你的死就很蹊跷,那时候发生了什么?
我被发现了,神派了飞行器在半空劫走我,将我放在实验室中,观察我的各项数据。
天人是什么样?
记不清了。
然后呢?
我的辨别名是,序列000,编号212.在那里,我看见所有的残次品正在被销毁,许多孩子没有成活可能,而除了我的营养舱,还有一个被留在实验室内,我想,那个是你,你的辨别名是序列000,编号121.
我忽然想起落日废墟的那些胚胎也有编号。
我和龙老大被称为二代胚胎,我们的编号分别为213和444.
444是我。
而记忆忽然变得清晰,其实编号是,002213与002444.
前面那串数字是序列号?
我的思考只持续了一瞬,我听唐宜继续说下去。
我在那里见到了天人的一部分东西,我感到畏惧,从而对拯救世界这个理想产生了极大的怀疑。直到我观察很久,意识到,虽然天人抹杀一部分人,但他们并没有打算毁掉华夏星,甚至某种程度上守护它。
之后我逃到暗杀小队派下来的一个飞行器中,劫持了它。之后的事我不太清楚,醒来时我已经在沙境了沙境的人对天人的认识超过南部,所以我对拯救世界这件事,产生了全新的想法。
所以你创建了天人教。
我本来只是想法,只对你和守诫说过。然而紧接着,天上来了一个飞行器,它告诉我,它听见了我的祷告天人知道我的想法,并且决定,全力支持我。
她清亮的眼忽然凝视着我:神说,创造一个宗教需要神秘感。然后启动了传送阵,将除我之外的所有人都送走了。
原来是这样,沙境面积不规则,而传送阵却是规则的圆,因此我和麦子正好在阵外这么想,天人也并不是那么厉害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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