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女翻看起來,頭又開始痛了,「非練不可嗎?」
文昌又坐了回去,繼續握著佛經,平靜道:「本君見不得字丑,娘娘若是還想讓我幫忙,最好是練。」
「好……好……」她連忙說好,哭喪著臉,又握起筆來,文昌跟著說:「握錯了,將筆放在大拇指和食指間。」
她搗鼓了一下,啪嗒,筆落在桌上。握劍的手現在來握一支細杆,實在是為難人!她索性坐的近一些,將袖口捲起,漏出半截手腕,伸過去,道:「你來幫我調整。」
文昌看著她的臉,是十分坦蕩且真誠,他沉默了一瞬,將手搭了上去。讓她練二指,確實是為難了,於是將筆調整為夾在大拇指和拇指間,筆桿傾斜貼在中指上。
他的指尖划過她的手指肌膚,發覺還有許多細小的傷痕,雖已癒合,但是划過時還是能感到粗糙。他突然問:「這些傷口,會疼嗎?」
玄女怔了一下……這麼久了,當然不會疼了。這有什麼好問的,沒上過戰場的神仙,真是沒見識,早些年她一場戰役下來,身上都沒有一塊好皮,都得泡在瑤池裡等新肉長出來。那時候才疼呢,但是作為一個素質過硬的武神,她愣是沒哼唧一聲,軍中上下沒有不敬佩她的。
她想到這裡,很自然地就流露出自傲的神情來,「這點小傷,大驚小怪。」文昌讓她保持一會握筆的姿勢,續道:「好好上藥,是不會留疤的。」她很不屑的輕笑一聲,「行軍打仗,能留住一條命,已是最大的幸運了。」
他讓她就著這個姿勢寫字,念經的速度放慢了許多。就這樣念一句,寫一句,回過神來已是丑時一刻,他講到最後一句註解時,玄女已經趴下來睡了有一會了。
天地良心,真不是她想睡,是佛經太催眠,她抵抗許久,奈何敵人太強大,只能……改日再戰。
墨山剛要邁進書房,就見文昌帝君做了一個噓聲的手勢,他心領神會,站在外面安靜候著。
文昌低頭看她睡顏。她睡時神情相較於醒時會平靜許多,睫毛濃密纖長,在眼下打出一片陰影,唇也不緊抿,微微張開一些。倒是那雙鳳眼,無論是睜著還是閉上,總是上翹著,好似一隻騰飛的鳳凰。
他彎下腰,將她橫抱起來。騰空的那一瞬,玄女的眼睛驟然睜開,思維跟不上身體反應,她已經翻身而起,調動周身靈力,以掌為刃,凜凜殺意直衝他百會穴去。
文昌反應不及,先被她掌上靈力震到單膝跪地,旋即施咒護體,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大喝一聲:「雲霽!」
墨山聽見動靜,趕忙進屋來看,剛邁進一隻腳,就被一股靈氣震出半米,跌坐在地上。
原是玄女被這一聲「雲霽」喝得靈台清明,見掌下之人是文昌帝君,想要收掌,但是這一掌她是下了死手的,此刻強行收回,只怕是要受到反噬,但......顧不得這麼多了。她剛要運力收掌,手腕卻被文昌死死扣住,他說:「砍下來。」
她自是不肯,道:「我這一掌下去,你吃不住,趕緊放手。」
「我有仙障護體,你不必擔心。」他神色凝重,「你靈氣不穩,再受反噬必當傷及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