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殊南的心思,他如何猜不到?只是......雲霽在關外吃苦受凍,張殊南就該在京城陪著受著,雲安狠著心想。
正巧走到大門口,趙靖尷尬的笑了笑,拱手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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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二十,年前最後一批軍需抵達寧武關。至此,直到來年四月,朝廷都不會再撥糧草軍需。
雲霽坐在帳篷里,雖然面前擺著燒炭的銅盆,但是凍得臉色發青。她終於理解,為什麼韓武說冬日難捱了。
塞外的風像冰刀子,寒氣從沙地里冒上來,從腳底板一直傳到天靈蓋,渾身上下就沒有一塊暖和的地方。
天氣冷就算了,多穿衣服也能扛過去。可棉花不夠用,發下來的冬衣都是用棉花混著稻草填充,哪哪都漏風,絲毫不保暖。
「阿嚏!」雲霽嗅了嗅鼻子,發紫的手從袖子裡探出來,十分艱難地翻了一頁書後又縮了回去。
她生在富貴人家,長在魚米之鄉,哪裡遭過這樣的罪,十一月底生了一場風寒,連綿至今還未大好。
韓自中實在看不下去了,私底下問韓武要了一筐棉花,非要填進雲霽的衣服里。雲霽性子倔,自然是不肯的,只說:「你們都冷著,叫我一人穿暖,我良心難安。」
大林也跟著勸:「我們這些粗漢子擱關外凍了這些年,都凍習慣了。你年紀輕輕不經凍,回頭凍成老毛病就不值當了。」
雲霽忍著咳,不為所動:「不出半個月,就要下大雪了。我現在手僵的連弓都拉不動,若是契丹人雪天突襲,該怎麼辦?他們會因為我年輕,是個女子,就放過我嗎?」
「不必再勸,我心中自有決斷。」雲霽眼中堅定,「這是我必須要過的一關。」
她話都說到此處,眾人也無言以對。
起頭的韓自中沉著臉往外走,雲霽顫了顫嘴唇,終歸是沒說出來話。
黃昏時分,韓自中端了一鍋熱湯進來。鍋蓋一掀,生薑的辛辣味撲面而來,他盛了一碗給雲霽:「喝吧。」
雲霽渾渾噩噩地被子裡探出頭,捧著碗喝了一口,生薑特有的辣味激得她靈台驟然清醒,問他:「哪來的生薑?」
行軍打仗,又在關外,幾個月里吃不上一頓菜,怎麼會有生薑?
韓自中坐在榻邊,隨口回答:「去城裡換的。」
雲霽先怔了一會,陡然一驚,問他:「你糊塗了?你爹立下的軍規,沒有他的手諭,誰都不許進寧武城,違令者斬?!」
韓自中「嗯」了一聲,不大在意:「我背著人去的,沒被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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