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自中將雲霽的屍體帶回了陽方堡。
沒幾日, 安插在契丹的內探便送回消息,契丹大王耶律奇衡被宋軍弓箭手一箭射死,契丹國內大亂。
這可是開國以來的無上戰功, 曹嚴庭高興之餘, 親自前來陽方堡犒賞眾將士。斷壁殘垣之中,眾將士披麻戴孝, 橫眉怒視從大營來的「將領」們。
臨時壘砌的靈堂里,韓自中安靜的等著曹嚴庭來見他。
木板上的雲霽睡容安詳, 曹嚴庭與陸康剛想上一柱香, 就被韓自中打斷:「有事說事,你們倆別髒了她的眼睛。」
「你——你這是什麼話?」曹嚴庭長袖一甩, 「雲霽的死, 我也很遺憾。」
「貓哭耗子假慈悲, 你在遺憾什麼?」韓自中笑的陰冷, 「曹將軍,你會和朝廷說, 是她射死了耶律奇衡嗎?」
曹嚴庭被他問的說不出話,好半天才輕聲道:「她根本就沒有來過陽方堡, 又何談射死耶律奇衡。雲霽早就被斬首, 你不能忘。」
「需要你特意來提醒我?」韓自中的拳頭鬆了又緊, 怒火滔天。
陸康終於開口:「你與韓將軍,仍是戴罪之身。你要領下射殺耶律奇衡的功勞,這件事才能真正翻篇。」
「鏘」地一聲, 韓自中單手拔劍, 長劍破風而去, 直抵在他的喉嚨上, 血珠子順著劍鋒往下淌。
他眼中溢出殺意:「讓她領兵出戰, 也是你的主意吧?陸康,你說射殺契丹大王的功,能不能抵她違抗聖旨的罪?」
「雲霽救了我們所有人。」陸康每說一個字,喉結上下滾動,他就多痛一分,「你可以殺了我,但不要讓她的死失去意義。」
韓自中盯了他片刻,一字一頓:「死在陽方堡的每一位將士都是你們的救命恩人,再生父母。」
曹嚴庭適時出聲:「雲霽生前希望朝廷能夠重視邊防,出兵收回失地。此次回京,我定當全力以赴,說服官家。」
韓自中像是聽見了什麼天大的笑話,發出一陣斷斷續續,古古怪怪的笑聲。劍回鞘,他又坐回了雲霽身邊,不陰不陽道:「就憑你們這幾根蔥,能成什麼大事?」
他確實想殺了曹嚴庭等人以泄心頭之恨,但他更怕雲霽傷心。
「我要帶她的屍首回臨安。」韓自中低聲提出要求。
「半月前,我已將雲霽認罪伏法的消息送回汴京。信中,她的屍體被拋於荒漠,遭狼群啃噬,骸骨無存。」曹嚴庭嗓音乾澀,說到最後幾近無聲。
「滾出去。」韓自中閉眼,他明白曹嚴庭此行的真正意圖,曹嚴庭需要找一個人合適的人選領功,更需要保證雲霽的「消失」。
他的法力仍未恢復,沒有能力將單獨將雲霽帶回臨安。
常林沉默地走了進來,這麼多年,他不敢踏足陽方堡,更無顏面對守堡將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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